對李玉鳳說:「快帶我去田裏,我沒空跟你的大學生閨女在這廢話,你們全家都等着處分吧。」
蘇笑笑說:「陳主任,我就問你一句,要是這周內真的刮颱風下大雨,造成了明明可以避免的災害,你擔當得起嗎?」
陳主任都氣笑了:「你就是說出一朵花來也難辭其咎,連氣象台都監測不到颱風,難道你比氣象台還厲害嗎?」
蘇笑笑稍微提高音量:「陳主任,你還記得前年那場地震嗎?氣象台監測出來了嗎?」
陳主任頓住腳步。
蘇笑笑繼續說:「你知道動物比人對於危險的預知更為敏感嗎?你知道那場地震之前當地發生了多少大家都選擇性忽略的異象嗎?」
蘇笑笑指了指天空:「我們老蘇家三代貧農靠天吃飯,我爹看時間從來不用看表,看天氣也從來不用聽氣象台,他只要看一看天際的雲,看一下太陽所在的位置,就能知道是幾點;他呼吸一下空氣的濕度,感受一下風的方向和速度,抬頭看一看晚霞的顏色,就能知道明天是否會颳風下雨。
你可能會說,大家都是農民,三代赤貧的人多了去,為什麼只有你爹察覺到,別人就察覺不到?那我可以跟你說,因為我爹是曾經的大隊長,現在的支書,他要對這片土地,對這個大隊,對這個公社,對所有靠天吃飯的農民負責,所以他要比別人格外用心,所以能觀察到別人不曾注意的細微之處,我相信我爹的判斷不會錯,因為這一次連我和我娘都能察覺到異常。」
蘇笑笑停頓了一下走上前去:「我不知道是誰去你們面前胡說八道,編排出我家孩子要體驗雙搶,我要提前帶爹娘去首都這樣荒誕的理由來污衊我,更荒誕的是你居然相信了,」蘇笑笑看向那位科員,「你信嗎?」
蘇笑笑繼續說:「你們稍微用腦子想一想,我和我的孩子都在放暑假,九月份才開學,多的是時間,就算我要帶着爹娘去首都也不在乎這十天半月,提早這十天半月收割水稻我爹比你們更清楚會損失多少糧食,他比誰都心疼!
但是沒有辦法啊,誰也不敢百分百保證颱風一定就會提前到來,但是棄車保帥的事總要有人做的不是?縣裏怪罪下來他會擔着,他就是寧願冒着被縣裏責怪,甚至丟掉支書職位的風險也要去做這個事,這就是我爹,一個永遠把社員的利益,公家的利益放在最前面的農民支書,居然還要被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所謂父母官污衊我們是為了一己之私?真是天大的笑話。」
蘇衛民沒有說過什麼,號召大家去收割水稻也是寥寥數語,責怪他的人不少,他難道不知道萬一判斷錯誤要承擔什麼責任嗎?他自然知道,但是他輕描淡寫,先斬後奏去做了他認為對的事。
到頭來還被自己人捅到縣裏去,這讓他老人家知道了得多傷心啊。
陳主任對那些自視甚高的知識分子一向懷有偏見,這次見有人來舉報蘇笑笑,他第一反應就是這些知識分子又來不懂裝懂瞎指揮,壓根就沒有想過什麼邏輯通不通的問題,他下意識斷定是知識分子回來搞事情,現在被蘇笑笑這麼一說,他倒是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陳主任也不至於是那種蠻不講理的昏官,他倒回來重新坐到位置上,到底還是要面子,又問一次:「你們當真不是為了一己之私?」
蘇笑笑順着台階下:「陳主任,這樣的事但凡是個人都干不出來,只要腦袋還在脖子上,就算進水了用膝蓋想一想都知道這個理由根本不成立。」
科員輕咳幾下,提示蘇笑笑差不多得了,陳主任也是要面子的。
陳主任說:「萬一蘇衛民判斷失誤,上面怪罪下來,這個責任他擔得起嗎?」
蘇笑笑搖頭說:「他不提前先縣裏報告也是擔心節外生枝,和你們掰扯的功夫水稻都收完了,擔不擔得起也得擔着,我爹算過了,一畝地少幾碗飯餓不死人,但要是一畝地只剩下幾碗飯的話,那就會餓死很多人。」
陳主任豁然站起來指着科員說:「你,去縣裏跑一趟,讓人把最權威的氣象專家請過來,再去附近的幾個村里請幾個最有經驗的老把式過來,要快,下午必須都給我到位,我不要百分之五十,我要百分百肯定颱風到底是不是要來!」
蘇笑笑覺得這個陳主任人設崩得還挺
第2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