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勝?!」
雲陽公主雙手高舉,巧妙接住鷹隼投餵下的最新戰況,表情呆滯了一瞬,繼而嘴角忽地上揚,痴痴地笑起來:
「這下,本宮那侄女不知心緒怎樣。」
玉手握着黛色木梳的女菩薩眼中卻透出失望:「可惜。」
雲陽奇怪地看向這位佛門菩薩:
「你不該高興?」
般若並無修飾的純淨臉孔,驀然望向不遠處,神龍寺深處大殿位置,咬着牙,幽幽冷笑道:
「神龍寺愈強,這群妄圖推動佛門合流的和尚,底氣就越足,爭端就會越多,未來造就的殺孽便也愈多,如何該高興?」
自我感覺很癲的雲陽長公主愣了下,突然覺得眼前這老女人令她不寒而慄。
般若轉而,用那近乎半透明的眼眸審視長公主:
「你又為何發笑?」
雲陽沉默了下,冷着臉道:
「徐貞觀要的是兩家勢均力敵,她不願看到的,本宮便欣喜。」
般若菩薩目光柔和,嘆息一聲:
「阿彌陀佛,最是無情帝王家,貧尼今日領教了。」
雲陽不以為意,望向尼姑庵爬滿了枯黃爬山虎的院牆外,說道:
「既已結束,為何散場鐘聲還未響起?」
般若菩薩說道:「按傳統,勝者須接受台下人挑戰。」
說着,如一座白瓷肉山般婀娜多姿的女菩薩輕嘆一聲:
「不過,既是天海取勝,想必也不會耽擱太多。」
天師府外,鬥法廣場上。
伴隨擂台上勝負落下帷幕,半空中道道光幕中,呈現出清晰的結果。
現場聚集的密密麻麻,無數百姓陡然爆發出嘈雜的議論聲,現場噪聲將所有聲音攪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結束了!
屬於朝廷的看台上。
趙都安死死攥住椅子扶手的手掌終於鬆弛下來,在鬥法開始時,就悄然坐直的腰背,也重重朝椅背一靠!
他憋了好一陣的氣,沉沉吐出,閉上雙眼,腦海中電影般回放着一幕幕畫面。
那是方才整場鬥法的經過。
堪稱精彩略倫!
徹底掀開底牌的金簡,強大的遠超那個兩人並肩作戰的夜晚。
尤其最後一招,金簡法力澎湃匯聚一處,釋放出的龐大光球,幾乎籠罩了半座擂台。
強光刺得的眾人雙目流淚,令他清晰地意識到:
「神章之上,亦有不同」這八個字的分量。
同樣是神章境,金簡呈現出的戰力,遠超詔衙緝司們,與柴可樵對比,也華麗了太多。
恩不得不承認,天師府神官術士,主打一個法術華麗奇詭。
哪怕對修行一竅不通的百姓,也看的目眩神迷,大呼過癮。
相較之下,天海小和尚走的是武僧路線,卻無疑在廝殺上更強一籌。
以佛門「金鐘罩」抗下了金簡傾力一擊,勝負便也沒了懸念。
「嘩啦啦」
這時,身周看台上的朝廷官員們,不少人都站起身,桌椅發出吱呀聲,伴隨着一陣撫掌恭賀的聲響。
只是無論袁立,還是薛神策這些朝堂重臣,臉上都看不出喜怒——在鬥法的立場上,朝廷必須保持中立。
既需要為勝者賀,但又不能恭賀的太明顯,極為考驗演技。
「好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決。」禮部尚書感慨道。
「終歸是佛門更勝一籌,這天海小師父如此年紀,就有這等法力,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薛神策本身作為強大武人,眼力在眾人里,當屬首位。
那張不苟言笑的臉龐上,也難掩驚嘆。
「呵呵,薛樞密使說的是,然則,張天師弟子眾多,這上陣的,也只是年紀最小的一個,就已這般,如此說來,天師府底蘊仍深不可測。」
御史大夫袁立笑着感慨。
薛神策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袁公說的不無道理。」
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