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逢迎上意?做好一名貼心的忠犬?
首要的,是摸清主上的脾性。
但原主的記憶中,對女皇帝的性格並無深切體會,滿腦子黃色廢料。
趙都安只能自行揣摩,謹慎試探,辟如女帝方才這句問話,便隱隱透出對玄門高人的忌憚。
自古,皇權與教權除非相差懸殊,總難和諧相處,想來大虞也不例外。
趙都安抄的這句話的意思,可翻譯為:治理大國,如同煎烹小魚。用「道」治理天下,鬼神起不了作用。
此處的「道」,為聖人之道。
而皇帝,就是聖人。
他在玩一種很高級的吹捧。
案旁。
「治大國,若烹小鮮」徐貞觀咀嚼了下這句子,半晌,說道:「這不似你說出的話。」
趙都安不卑不亢:「以改兼賑,也不似相國大人能遞出的法子。」
徐貞觀莞爾,面龐上威嚴轉為柔和,鳳眸微微向下彎。
剎那間,古色古香的殿宇都明亮了起來。
趙都安無聲吐氣,賭對了!
看來大虞女帝,的確不喜修行之人插手俗世。
只是徐貞觀雖欣賞這句子,卻也並無太大的驚詫,畢竟是飽讀詩書的女子帝王,見識極高,更多是對這「緋聞男友」的少許意外也只限於此。
「說吧,入宮見朕何事?」她輕描淡寫揭過話題,將筆放在玉石筆架凹處。
趙都安一顆心猛地提起,放下硯台,躬身告罪:
「罪臣啟稟陛下」
他一五一十,將事情經過描述完畢,並未對自己過多美化。
作為大虞最有權有權勢的女人,不會蠢到不做調查。
房中很安靜,落針可聞。
趙都安上奏完畢,垂頭等待女帝發落。
他不確定,自己臨時提升的好感度,能發揮多少效果。
盡人事,聽天命。
他甚至預測了女帝的幾種反應,並做好了相應預案。
然而設想中的雷霆之怒並未到來,徐貞觀淡淡道:「就這些?」
「是,陛下,我」
「退下吧。」徐貞觀說,「朕乏了。」
趙都安一顆心猛地沉下,他聽出了女帝聲音中細微的變化。
少許的笑意與欣賞,已被冷淡與疏離替代。
「還不走?」見他不動,女帝聲音沉了下來。
「臣告退。」趙都安躬身退出,最後關門時,餘光瞥見白衣青絲的麗人負手望着窗外。
窗外有湖,湖水微瀾。
徐貞觀不知在想什麼。
不多時。
門外傳來腳步聲,伴隨着宮人們「昭容」的尊稱,然後是門扇吱呀開啟的聲響。
旋即,另外一名年輕女官沉穩幹練的聲線響起:
「陛下,詔衙督工馬閻攜都察院御史等在外頭,要彈劾白馬監的趙都安,說他私放逆黨莊孝成,恐勾結」
「知道了。」
「如何處置?」
「你以為該如何?」
「若是旁人依律法審訊便可,只這趙都安,是陛下欽點的棋子,奴婢不敢擅斷。」
徐貞觀嘆道:「一步閒棋罷了,也不打緊。聽聞他風評不甚好?」
女官冷聲道:
「糟糕至極。聽聞此人仗着坊間傳聞,於京中橫行無忌,肆意妄為,不學無術,惡名昭著,惹得百姓怨聲載道」
累累罪行,聽的女帝腦瓜子嗡嗡的
女官告狀完畢,道:
「尤其敗壞陛下聲名,此番放走逆黨,無論勾結與否,朝中百官都必將竭力彈劾,只怕不殺不足平憤。」
言外之意,無用之人,該殺。
然而徐貞觀卻罕見猶豫了下,腦海中浮現方才趙都安留給她的印象,總覺與傳言不同。
大抵是在自己面前的偽裝吧如此似乎更該殺。
但
「派人尋白馬監司監,問他對趙都安此人的評價,坊間傳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