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從外人處得知,昨夜越思量,越覺得想不通,便翻閱典籍」
正陽粗暴打斷他,逼問道:
「是誰與你說的這些?那人又在哪?可否邀請一見?」
宋舉人張了張嘴,緩緩吐出「趙都安」這個名字,並強調解釋了其身份,以及昨日相遇過程。
趙都安?
那個京城聞名的女帝寵臣?跋扈狠辣的朝廷鷹犬?!
一個武夫?
正陽與陸成同時一呆,伴隨着強烈的質疑。
又聽宋舉人解釋,那趙都安自稱也是從別處聽來,二人對視一眼,生出一個猜測。
「先生,莫非是那董玄?」
陸成揣測道:
「董玄為應對論學,才搞出的說法?給那趙都安聽到了?此人一介武人,聽不懂不奇怪,才向宋師弟詢問?」
說了一半,他又搖頭,自我否定道:
「不!只怕沒這麼簡單,此人雖學問淺薄,但據說陰險毒辣,不會蠢到這個地步,刻意找到宋師弟,只怕是刻意為之,莫非是故意傳話,以這玄乎模糊的言辭,來壞我們的問學之心?先生,若是如此,切莫上當才好。」
正陽卻搖了搖頭,這位南方大儒語氣篤定道:
「些許言語,壞不了老夫的學問。能否找機會,與他見一見?」
對諸多弟子而言,三日後的論學最重要,不容打擾。
但對正陽這等隱隱可封聖的讀書人,真正在意的,卻是學說本身。
「若真是董玄在傳話,我倒更要弄個明白。」頭戴方帽的大儒斬釘截鐵。
宋舉人深吸口氣,主動請纓:
「先生您身份特殊,不好去尋他,弟子去找吧。」
說完,這位老舉人便出門去了。
陸成見狀,與恩師坐在房間中等待:
「我去弄些早食。」
當他從附近買了吃食回來,師徒二人剛吃了幾口,就看到宋舉人去而復返。
「這麼快?可是忘了什麼事?」陸成好奇。
宋舉人面色複雜地搖頭,說道:
「我離開客棧後,剛走過一條街,就給趙都安的手下官差攔住了,對方說,若要見面,讓咱們下午申時去白鹿書院。」
他心頭驚悚,意識到,他們一行人始終被藏在暗中的官差監視着。
而昨日趙都安刻意攔住他,也果然是有所圖謀。
「白鹿書院?那不是已荒廢了麼?先生,若此人設下埋伏,欲要暗害您」陸成臉色微變。
正陽卻搖了搖頭,眼神清明銳利,隱有儒道宗師風度,淡然道:
「朝廷若要殺我,何需如此麻煩?申時去一趟便是。」
白鹿書院,是京城角落上一座頗有歲月感的書院式建築。
曾經輝煌時,是諸多書院中最璀璨的一顆,但後來逐步衰落。
再往後,因為幾十年前一樁案子,書院裏山長犯了事,不少學子也給牽連入獄,這座盛名不再的書院就荒蕪了下去,因其特殊的歷史包袱,又遲遲無人「接手」。
成為朝廷下轄的房產之一,只安排了民戶打掃修補,少有人來。
「大哥,你來這地方做什麼?」
趙盼從馬車跳下來,少女提着鵝黃色的裙擺,好奇地望着前方的書院正門。
頭門門簪上一塊匾書「敦化育才」四個大字,只是依然斑駁脫落。
她鵝黃色的襦裙外,是綠色的襖子,將纖長的脖頸包裹起來,襯的臉蛋格外圓潤。
「等一個人,順便摘點葡萄。」
趙都安下車,拎出兩個竹籃,遞給她一個,笑着說。
然後留下車夫小王等在外頭,領着妹子進了書院。
書院之內,古樹參天、飛石小橋、黛瓦白牆、石碑楹聯依稀可見當年輝煌時鼎盛文脈模樣。
「這裏有葡萄?」趙盼眨眨眼,沒問要等誰。
中午時候,趙都安在家裏吃了飯,之後就說要去外頭一趟,下午不去衙門,趙盼就想跟着出來透氣,索性就帶着了。
趙都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