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雄雞報曉之際,趙都安居住的小院裏便傳出了洗漱聲。
而後,穿戴整齊的徐貞觀邁步走出,謝絕了尤金花在府上吃早飯的邀請,在趙家人的恭送中,乘坐車輦迎着東方的魚肚白,返回皇宮。
「大哥。」趙府門口,穿着襖子的少女揚起掛着黑眼圈的臉孔,神色複雜:「你昨晚和陛下有沒有」
尤金花抿着嘴唇,耳朵豎的高高的。
「」趙都安哭笑不得地削了她一個頭皮,笑罵道:
「小小年紀,想什麼呢。回屋。」
他打着哈欠,準備回去再補一覺
——昨夜從後湖返回後,徐貞觀在隔壁客房下榻,趙都安獨守空閨,因神經興奮熬到後半夜才睡着。
母女兩個悻悻然回去了。
這一日,京城中掀起軒然大波,關於昨日梅園之會的細節,終於擴散開。
正陽先生向「趙閻王」認輸的消息,委實驚人,不出預料引發一系列陰謀論。
一群人堅定認為,是朝廷鷹犬暗中威逼,脅迫正陽屈服。
另一群關注到「心學」的人,則揣測「心學」或為某位儒學大家所著,借趙都安之口道出。
但沒有證據。
趙都安無意剽竊陽明學問,也就隨外界如何猜測,應該不理會。
倒是派出去在坊間的便衣,將詆毀趙大人者,紛紛記錄於名冊,可想而知,稍後免不了一場秘密逮捕。
而在此戰掀起的風波中,朝堂官場上又流傳出「陛下夜宿趙府」的說法,一時間引得百官側目,暗中議論。
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這場風波持續了約莫一周,才伴隨正陽先生率領眾弟子離京城,原路返回而漸漸平息。
恆王世子徐祖狄也在約莫相近時日,與蕭夫人一同離京。
這令不少盼着徐祖狄與趙都安再次爆發衝突的樂子人大失所望。
京城再次獲得了難得的平靜,可隨着冬日漸進,湖亭開市的話題也逐步升溫,成為了朝野內外關注的焦點。
而就在大虞正式迎來「立冬」,步入冬季的那天,一艘官船揚帆,乘着凜冽北風朝湖亭而去。
嘩嘩——
官船劈波斬浪,風帆烈烈鼓舞。
裝飾的與尋常房間相近的船艙內,趙都安盤膝坐在一塊西域進貢的羊毛墊上,雙手虛握,雙眸緊閉。
面前地板上擺放一尊獸形香爐,散發出裊裊青煙。
「呼!」
突然,無風的船艙中青煙輕輕擾動,趙都安深深吐出一口氣,從冥想修行中回歸現實。
撐開眼皮時,黑亮的瞳孔中隱約掠過刺目金光。
「終於晉級神章中品了!」
趙都安臉上難掩喜色,經過這段時日的「消化」,蠱惑真人自爆帶來的魂力助推下,他終於平穩地邁入神章中品境界。
佛道鬥法在初秋,彼時踏入神章,如今才過了三個月,就再跨上一層小境界。
「按照這個速度,我豈不是年前就能高品,明年入『世間』境?達到與貞寶雙修的最低門檻?恩前提是還有第二個蠱惑真人給我送經驗。」
趙都安不禁遐想。
小境界的突破,沒有特別大的變化,除了氣海充盈外,較為明顯的能力在於,他具有了「神念」的雛形。
「現在,我哪怕閉上眼睛,也可以憑藉感知,隱約『看』到外界,雖仍舊模糊,且距離有限,但也很神奇了。」
「並且,我的反應速度,記憶力,乃至精力等,都有所提升。怪不得貞寶能連軸批閱奏摺,高強度工作還不顯疲態,修行帶來的生命層次升華,的確不俗。」
趙都安感慨間忽地耳廓一動,聽到門外腳步聲靠近。
他隔着門板望去,腦海中忽然勾勒出門後的模糊圖影。
就仿佛眼睛開了透視,「看」到了門後一雙踩着牛皮靴的大長腿逼近,伴隨着抖動的黑色馬尾。
「海緝司,請進吧。」趙都安嘴角上揚。
下一秒艙門給推開,露出一張英
365、世子攔路,戰船龍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