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地迎着光束,走到牆邊。
用一枚小石子,在牆壁上畫了一道。
灰黑的囚室牆壁上,已經畫滿了一道道痕跡,用以計算入獄時間。
作為被莊孝成拋棄的「棄子」,芸夕懷疑,自己已徹底被遺忘了。
最近一次被「提審」,還是數月前。
御史呂梁將她押入囚車,試圖帶去刑部。
中途卻被袁立阻攔。
而後,芸夕越想越氣,將掌握的關於呂梁的情報,由獄卒遞給了那個討厭的趙都安。
之後如石沉大海,再無音訊。
過了好些天,芸夕突然被從府衙大牢,押送到大名鼎鼎,有煉獄之稱的詔獄。
芸夕曾激動不已,心想自己這個逆黨,終於要迎來殘酷的拷問了。
來吧!
十八般酷刑!
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她寧肯犧牲,被偽帝手下的鷹犬殘忍殺害,為了匡扶社稷的理想死去,也受夠了被人遺忘的痛苦。
然後
她又一次失望了!
哪怕進了詔獄,她依舊沒逃脫被遺忘的命運,甚至於不知道為啥
住宿和伙食比在府衙的時候,都更好了
芸夕從牆邊返回,如行屍走肉般,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小床上。
雙手託了下寫着巨大「囚」字的囚服胸脯位置,沉甸甸的幾兩肉。
欲哭無淚。
竟然更大了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盡頭?」芸夕揚天嘆息。
突然,她驚愕發現,走廊中腳步聲越來越近。
可分明不是送飯的時候啊。
直到獄卒押着一個年紀比她略大幾歲,模樣比自己略遜一籌的女囚過來,並將其丟進自己的囚室,並轉身離開。
芸夕那遲緩的大腦,才意識到,自己似乎
有「室友」了。
她難掩激動,卻仍警惕地湊過去,用腳尖踢了踢,趴在地上,似乎受了不少刑罰的女子。
有些生疏地開口:
「你還好吧?」
化名青鳥的婢女緩緩爬起來,失魂落魄地看向她。
四目相對,兩女都愣了下,眸子撐大。
然後,不約而同開口:
「芸夕?!」
「青鳥?!」
少頃。
在詔獄中重逢的兩女上演了一出相認戲碼。
她們本就是舊識。
當初在匡扶社總壇,曾一起相處學習過一陣,後來分開,芸夕跟隨莊孝成,青鳥則跟隨千面神君。
已數年不曾相見。
「你怎麼也被逮捕了?千面進京了嗎?」
芸夕將虛弱的青鳥,攙扶到自己的小床上,急不可耐發問。
她太渴望外界的信息了。
已經不再是婢女,真名不知叫什麼的「青鳥」神情落寞,說道:
「千面已被抓了,恩,不過我沒親眼看到,是聽獄卒說的。在此之前,我就被他拋棄,當棄子了。」
芸夕愣了下,莫名感同身受。
但莊師父,肯定不是拋棄她,只是無力帶她走。
而隨着青鳥接下來的講述,芸夕整個人都懵了。
新舵主被伏殺朝廷新政趙都安與大內供奉聯手做局
「等等!」
芸夕一把攥住她,嘴唇哆嗦,眸子動容:
「你說,是趙都安抓了千面?他還殺了寒霜劍?他只是個白馬監的小白臉,怎會有這般能力?與詔衙又有何關係?」
青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繼而恍然:
「你關在這裏太久,不知外界變化,那趙都安早已今非昔比,連莊太傅都將其視為大敵,你聽我說」
俄頃。
從青鳥口中,補全了這幾個月,外界的諸多變化,以及趙都安的種種手段後。
芸夕如同被玩壞的人偶,呆呆坐在冰冷的小破床上,久久無法回神。
「他?怎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