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只知道有一群不守軍法的莽夫,被罷官而已,袁大人倒說說,趙都安又做了什麼事?」
儒雅清俊的御史大夫笑了笑,打了個哈哈:
「那許是我聽錯了。我只是每每想起,趙都安那廝好像每次進一個衙門,都要攪的那片天地不得安生,也總有人要倒霉,卻不知這次要輪到誰頭上。」
呸趙小子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還是你攛掇提拔的麼?裝什麼無辜董玄搖頭,說道:
「再看看吧。」
他其實也很好奇,趙都安究竟想做些什麼。
李府。
夜色下,不再乘坐轎子的「小閣老」李應龍躍下馬車,急匆匆走入宅子,沿途下人紛紛行禮,口尊「少爺」。
李應龍敷衍點頭,一直等進入書房,才放輕腳步,面露喜色,興奮道:
「父親,有熱鬧瞧了!」
接着,自從上次事件後,肉眼可見低調了起來的小閣老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原本複述。
書房內,寬大昂貴的桌案上,擺放着一摞摞極好的宣紙,筆架成山。
鬍鬚近乎與鬢角相交,身披寬鬆華服的李彥輔提筆,正在習練書法。
等安靜聽完了李應龍的講述,才緩緩將紙上最後一個文字的筆畫守衛,用另一隻手,提起袖子,聲音沙啞地道:
「所以?」
李應龍眉飛色舞:
「那趙都安這次與武臣們鬥起來,於我等豈非好事?
是陛下要動以樞密院為首那群先帝舊臣也好,是那姓趙的飄了,自以為是也罷,如今非但得罪了鎮國公,還連帶噁心了薛神策那幫人。
兒子聽說如今京營中已是議論紛紛,城內羽林衛,金吾衛等禁軍也得到消息極多的武官同仇敵愾。
呵呵,那趙都安無論是存了什麼心思,但眼下鬧出來的亂子,只怕已經超出他的預想,若是一個處置不好
呵,哪怕他暫時受陛下倚重,但等再過一些日子,陛下打完武臣,需要安撫軍心的時候,少不了推他出去」
說話時,他眼神中不加掩飾地發狠。
對於上次的仇,刻骨銘心。
「說完了?」
李彥輔頭也不抬,將毛筆沁潤在洗筆池內,轉動筆桿:
「但這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李應龍語塞,意識到自己又犯錯了,羞愧垂首。
李彥輔卻沒有責罵他,只是悠悠道:
「真正的競逐,從非在意對手,而是要落在自己身上不過,關注此事倒不算錯,繼續查探吧,再有變動,立即來報。
但要切記,不要與此事牽扯上任何,也不要想着做什麼。」
李應龍長舒一口氣,露出笑容:
「父親叮囑的是。兒子會好好盯着他的。」
而不同於朝堂頂級大臣,對趙都安舉動的好奇和關注。
紛紛猜測揣度,趙都安舉動背後的目的,以及是否存在什麼陰謀。
更多的普通官員,因不知內情,則是幸災樂禍看戲居多。
並將趙都安的舉動,歸結為:飄了!
更有一些自認為聰明的官員,私下裏篤定地判斷:
趙都安這次是被女帝拿來當清理武臣集團的過河卒了。
可一個寵臣,相比於整個武官集團,孰輕孰重,再明顯不過。
「姓趙的如今是春風得意,誰都敢得罪,但遲早都會還回去那群武人可不是好相與的,與文臣不同,得罪死了,有他苦頭吃。」
不過,這些許來自文官集團的議論聲,卻壓根沒有被當事人放在心上。
一夜無話。
翌日。
當趙都安再次抵達神機營時,清晰地感覺到,軍營中的氣氛發生了變化。
沿途所見的武官,以及士卒,皆對他側目而視,眼神中充滿了敬畏,以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抗拒。
「大人,營中情況打探過了。」
屬於趙都安的「辦公室」內,他坐下不久,錢可柔與侯人猛就神色焦躁地來匯報。
237、「莫須有」與落後的火器時代(二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