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糧道參政的儀架到達延安府,卻並沒有進入延安府,而是徑直的向着饑民營地趕去。
聽到洪承疇已經到達延安城外,王薄均臉色微變,立刻召集延安府大小官員,出城十里相迎。
因為事情緊急,王薄均等官員皆是騎馬。
戰馬奔馳,捲起漫天沙塵,等到了地方,元府大小官員一個個灰頭土臉,十分狼狽。
洪承疇坐在馬車裏,舉着一卷書細細研讀。
楊千總走到車簾旁,低聲道:「參政大人,延安府的官員來了。」
洪承疇這才放下書卷,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外面的官員,輕輕敲了敲窗台。
馬夫立刻停住馬車,有兩個親隨放好馬凳,靜靜侍立在一旁。
洪承疇鑽出馬車,緩緩走了下來。
王薄均連忙迎了上去。
雖然王薄均身為知府,官階並不比洪承疇低。
可是洪承疇是督糧道參政,是陝西實權高管。
再加上他圍剿賊寇得力,功在社稷,簡在帝心,王薄均不敢有絲毫怠慢,躬身長拜道。
「參政大人,您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
洪承疇上前扶起王薄均,微笑的道:「王知府言重了,你乃是代天子牧民,轄一府之權柄,本官又如何敢受。」
王薄均見此心中微定,笑着道:「多謝參政大人看重,近日延安府多生事端,本官焦頭爛額,有所怠慢之處,還請參政大人諒解。」
洪承疇點頭道:「今日本官所來,正是因為此事。」
王薄均笑容一僵,低頭道:「還請參政大人解惑。」
洪承疇淺笑道:「延安府發生民亂,致使按察使司僉事馮振軒喪命,近百官兵傷亡,如此重大事件,撫台大人特意命我來過問。」
王薄均一臉憤怒的道:「稟報參政大人,饑民之所以作亂,全是因為都指揮僉事李毅煽民心,對抗官府,這才造成此次事端。」
「都指揮僉事李毅?」
王薄均點點頭道:「李毅本是賑災官署的副使,受制台大人之令曾管理饑民。可是後來朝廷下令取締賑災官署,饑民由各地官府管理,李毅竟然公然抗令,對抗朝廷。」
「正因此,按察使司派了馮大人審問他,豈料到李毅狗急跳牆,竟然裹挾饑民圍殺官兵,竟然殺了馮大人。好在本府有手下接應,這才逃過一劫,上奏朝廷,逮捕李毅。」
經過王薄均一番解釋,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李毅頭上。
可是洪承疇並不是好糊弄的。
他依然面容含笑的看着王薄均,點點頭道:「此事到底如何,本官自然會調查清楚,還請王知府放心。」
說完看着一眾延安府官員,溫和道:「本官來延安府是為了辦公,為了不落人口實,就不和諸位大人敘話,各位大人可回去辦公了。」
王薄均聞言問道:「那麼參政大人是要去哪裏?」
洪承疇笑着道:「既然是調查主角,那本官要去一趟賑災官署,問一問主角實情。」
王薄均臉色一變,陪笑道:「參政大人,賑災官署在饑民營地里,那裏條件簡陋,刁民仇視官府,又有殺傷官員的賊寇,大人斷然不能冒險。」
說完他急忙提議道:「不然讓主角來府衙議事,若是主角願意來,那就詢問清楚。可若是主角不願意來,必定是包藏禍心,還請參政大人嚴懲。」
洪承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王知府不必着急,此事本官心中自有計較。」
王薄均碰到一個軟釘子,訕笑着不再說話。
洪承疇的儀仗緩緩離開,小貓眼神冰冷的望着,回頭看着秦知縣。
「你陪在參政大人身邊,若是有異常,一定要第一時間向本府匯報。」
秦知縣連忙低頭答應。
洪承疇自然是不會進賑災官署。
標營佔領一處易守難攻的山坡,擺上桌案,供洪承疇休息,自然有人去賑災官署通知李毅。
聽聞洪承疇到來,不僅是李過,農會許多幹事都是目露恐懼,惶恐不安。
這一年來,洪承疇剿殺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