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凝點頭,拿起桌上的小缽,以小勺挖了些藥,小心避開蕭墨淵的眼睛,塗抹在那道傷痕上。
涼涼的草膏帶着藥香,隨着君凝的動作,蕭墨淵微微閉上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下意識地輕顫,掠過君凝的手心,帶起了幾絲痒痒的感覺。
「已淡下去許多了,這幾日疤痕許是會發癢,你忍着些。」
「嗯。」
「王爺,王妃,平康伯府三小姐在外求見。」
滄影手握腰間佩劍,恭敬行禮。
君凝為蕭墨淵敷好了草膏,放下小缽。
「她可有跟你說來這裏做什麼?」
滄影搖頭,「君三小姐只是一個勁兒地哭,屬下問什麼她都一個字不肯說,只說要見王妃。」
「帶她去我院子等等,同她說一會兒本妃便過去。」
「是,王妃。」
聽着君凝將藥膏和小缽一樣樣裝進藥箱的聲音,蕭墨淵開口道:「前兩日蕭雲桀帶着君姨娘去了平康伯府,本王料想她今日來找你或許正與他們有些關係。」
君凝心中微動,抬頭看向蕭墨淵,忽然想到了什麼,輕笑道:「多謝王爺提醒,我知道了。」
「今日我要回伯府一趟,恐怕沒法陪王爺用晚膳了。」
蕭墨淵不置可否,只道:「夜裏涼,記得多加件衣服,莫要染了風寒。」
這樣淡淡的關心透着無限的暖意,君凝的心情瞬間變得開闊,「知道了,蕭墨淵。」
小院。
君蓉佩哭的直抽噎,一張粉帕子已經讓眼淚浸了個半濕。
玉竹站在一邊,翹首盼着王妃快些回來,不然這屋子都要被三小姐淹了。
「玉竹,呃,嫡,嫡姐什麼時候回來?」
「王妃現今正與王爺在一塊兒,奴婢也不知道王妃何時回來,不過奴婢提醒三小姐一句,現今我家小姐嫁了人,您可不能再隨意稱呼做嫡姐了。」
如今小姐已經嫁給了王爺,那便是名正言順的玄王妃,若三小姐再稱呼嫡姐,若是沒人聽見還好,若是讓別人聽去了,怕是要私下說道的。
君蓉佩眼神一暗,心中不禁生出了幾分忐忑。
如今嫡姐與玄王如此恩愛,自己來求嫡姐,她還會管她嗎?
玉竹倒是沒注意到君蓉佩在想什麼,盼着盼着,玉竹眼睛一亮,快走兩步迎了出去。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見玉竹一臉心酸無奈相,君凝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前腳跨進門檻,不忘轉頭溫聲道:「你下去歇着吧,本妃與三妹妹說說話。」
「是,小姐。」玉竹嘴上應着是,卻不放心的往屋內瞄了一眼,小聲在君凝耳邊道:「王妃,三小姐看上去很不好,您小心點兒,奴婢就守在門外,哪兒都不去。」
玉竹學了些武藝,又在王府這沒什麼是非的地方養着,日復一日的,往日的怯懦終於淡去了幾分,膽子也比從前大了不少,要說這唯一沒變的,便是對君凝的忠心。
君凝耐着性子點頭,又耐心安慰了她幾句,玉竹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去。
君蓉佩原本坐在軟塌上,見到君凝時下意識的起身行禮。
「蓉佩見過王妃。」
君蓉佩想到了玉竹的提醒,再次開口時倒是改口了。
時隔許久再次見到君凝,君蓉佩心中難掩羨慕,嫡姐比在伯府時又變了許多,不但皮膚變得更加白嫩了,一雙秋水般的眸子也泛着點點的光,整個人看上去要比在伯府時更添了幾分風致雅然。
精氣神是裝不出來的,嫡姐在王府過得很好,甚至比在平康伯府時還要好。
世人都說玄王殿下已經是一介廢王,然而王爺卻真心待嫡姐,府中除了嫡姐這一位王妃便再也沒有旁的女子,這樣的情誼,沒有幾個王爺能做得到。
「坐吧。」
君凝抬手,示意君蓉佩坐下,自己坐在了她對面的軟塌上。
「怎麼今日想到來王府找我?」
君凝一問,君蓉佩便止不住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下一刻便抽抽涕涕的跪在了地上。
「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