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的小郎君似乎並不難相與,笑着解釋道:「上官言重了,卑職所在檢法案,為本部常設辦事部之一,主要掌檢閱本部詔令、條法等,若有政令下達,先下到卑職處,再由卑職傳達其他案部。」
「還有其他案部?」
「是。」楊案使點了下頭,抬頭指向院落四面的班房,道:「還有營造案、材料案、兵匠案、知雜案等,皆為本部府案。」
見趙暘面露迷茫之色,他簡單地介紹了一番各個案部的職能。
趙暘這才知道,原來此時的工部本部,實際並不像他以為的那樣小貓三兩隻,轄下還是有不少官吏與工匠的,只不過遠不如鼎盛時期就是了。
將趙暘請到屋內上座,又奉上茶水,楊案使這才問道:「不知上官要找哪幾個人?」
趙暘想了想道:「楊案使可知指南車?」
「啊。」楊案使茫然地應了聲,道:「我工部的庫房就藏有一件,乃燕龍圖所造」
趙暘一聽就知道對上了:「對,正是燕龍圖?燕肅?」
「啊。」楊案使表情有些古怪,點頭道:「龍圖閣直學士,燕肅、燕直學士。」
「龍圖閣的直學士啊」趙暘撓了撓下巴。
期間,王中正一行人中有人皺皺眉,附耳對王中正說了幾句,引來王中正亦面露詫異。
楊案使的表情也十分微妙:「上官有事要找燕龍圖?」
「怎麼?」趙暘敏銳地感覺楊案使的表情有點不對勁。
從旁的王中正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等不知員外郎要找的這人便是燕龍圖,燕龍圖他好似已過世了。」
「過世了?」趙暘聞言一愣,又看向楊案使。
楊案使點點頭道:「是。若卑職沒記錯的話,燕龍圖於康定元年過世,距今已有八、九年了。」
「」趙暘有些無語。
好不容易找到人了,人居然已經過世了,實在是遺憾,大宋痛失一人才。
想了想,他問道:「燕龍圖可有子嗣?」
楊案使點頭道:「有一子,名為燕度,似乎是在戶部掛職」
趙暘轉頭看向身後一干御帶器械,其中一人忙領命道:「卑職去打探清楚。」
看着那名御帶器械離去的背影,楊案使好奇問道:「恕卑職冒昧,上官尋燕龍圖父子有要事?」
趙暘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得官家首肯,欲網羅天下能工巧匠,重整工部,聽說燕龍圖深諳發明創造,本希望他相助,沒想到」
「竟是如此」
楊案使聞言面露驚喜,他身為工部的官吏,豈願意看到工部如今的境地。
但下一瞬他便意識到失態,忙按捺心中的驚喜,露出悲痛之色,附和地點點頭:「上官所言極是,燕龍圖身故,誠乃我大宋之憾。」
一時間,屋內陷入沉默,就連王中正等一干御帶器械也不敢開口,一個個低着頭做默哀狀。
最後還是趙暘感覺氣氛古怪,咳嗽一聲打破了寂靜:「咳,那個,還有一人」
那位楊案使立馬脫離了默哀,恭敬道:「第二人是?」
「活字印刷術,知道嗎?」
「上官是說在板上刻字」
「不,那個是雕版印刷,我說的是活字印刷術,即用膠泥捏成一個個相同的方塊,於上頭刻下單字,再用火燒硬」
隨着趙暘的講述,楊案使雙目漸漸睜大,不禁贊道:「好!好妙術!」
贊罷,他又皺起眉頭道:「上官所言活字印術,可謂妙極!然卑職久在工部,卻從未聽聞不知上官從何處聽聞?」
課本上。
趙暘搖頭道:「我也是聽人提及,那人也說不清,只知此人叫做畢昇,長年從事印刷」
楊案使捋着鬍鬚思索道:「若是常年從事印刷,那必是官坊匠人,卑職這邊托人問問,若得消息,定然稟告。」
「有勞。」
趙暘拱拱手,隨即又將沈括與其著作《夢溪筆談》一事告知楊案使,可惜楊案使卻表示從未聽說。
「看來只能到那幾個書閣去大海撈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