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剛過不久,陽光被濃厚的雲層遮擋,掠過走廊的風染上涼意。
幾名侍從捧着藥箱進來,匆匆朝內間走去。
希淮獨自站在廳前,安靜垂頭。
他手裏拿着一把短刀,正緩慢擦拭刃尖殘留的血跡。
他袖子上也沾了幾滴血,已經乾涸了。
內間燈火通明,哭鬧聲從裏面傳出來。
希年哭哭啼啼:「我的手是不是廢了?希淮他要殺了我」
維王后坐在床邊,心疼哄道:「不會的,敷了藥過幾天就能好。」
希年的右手手掌被刀刃刺穿,傷口還沾了魔氣,普通的治癒術無法徹底治療,得用特製的藥粉才行。
聞言,希年情緒穩定了一些,看向不遠處另一個端坐的身影:「父親,是他先動的手」
具體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路過的侍從聽見慘叫聲前去查看,希年的手掌已被鋒利的短刀釘在牆上,手臂和頸側也有些小傷口,一旁的希淮冷冷看着他崩潰痛哭。
很快兩人都被送到前廳,醫師先為希年止血治傷,維王后第一時間趕來,隨後族王希蒙亞也來了。
希蒙亞靠着椅背,單手撐額:「行了。」
他聲音淡淡的,卻威嚴不減,希年的哭訴被打斷,立即不再吭聲,只敢用求助的目光望向母親。
希蒙亞抬眼,目光掃向外側的希淮。
希淮依然一動不動,沉默冷靜的模樣與還在抹淚的希年完全不同。
兩位皇子年紀相仿,希年還比希淮大半歲,平時總有各種矛盾,這是最嚴重的一次。
而希淮沒有否認自己的所作所為,甚至沒有辯解過。
希蒙亞微微側頭,身後的副官得到示意,走出內間。
「三殿下。」
希淮抬起頭,漆黑的眼眸看向眼前的副官。
「您現在可以進去了,」副官說道:「族王與王后都在,您向二殿下道個歉」
希淮面無表情:「我為什麼要向他道歉。」
副官安靜片刻,繼續道:「您意思是,二殿下手上的傷是意外?」
就算是意外,受傷的是希年,希淮也得先道歉,再解釋清楚緣由。
副官話音未落,聽見希淮回答:「不是意外。」
「是他先出言挑釁。」
所以他才用刀刺穿了希年的手掌。
希淮語氣未變,顯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二殿下畢竟是您的哥哥,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手?」
「讓他長點記性。」
副官一時語塞:「那您也不該下手那麼重」
「死不了。」
希淮冷冰冰吐出幾個字,已有些不耐煩。
他才十歲,卻處處顯露出與年齡不相符的行事、心性,更聽不進別人的勸解。
副官無話可說,低頭後退了幾步。
希蒙亞不知何時來到前廳,蹙眉站立。
「頑劣衝動,屢教不改,」他沉聲道:「關進幽冥谷,思過十五日。」
希淮動了動唇,毫不在意:「去就去。」
他敷衍地朝希蒙亞行禮,隨後轉身就走,右腿微跛。
一周前,希淮在學院和幾個泰坦族打架,右腿膝蓋受傷還沒好,現在又刺傷了希年。
希蒙亞看着他的背影,眉間的痕跡不散。
維王后見希淮走了,也不再多說什麼,領着希年回寢殿休息。
希蒙亞沒有離開,他坐在前廳的椅子上,思索片刻:「聯繫艾爾先生。」
副官應下,取出鑲有魔法石的傳呼裝置。
半晌後,來自占星樓的信號順利連接,裝置里響起一道清冽的男聲。
副官退出了出去,廳內只留下希蒙亞。
「我早說過,他邪性太重。」
得知希淮今天的行為,艾爾輕聲道:「神柱無法將他壓制。」
異魔族身為神族分支的後裔,擁有遠超尋常種族的天賦與戰力,既被稱為魔,自然擁有邪魔的特質。
而千萬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