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男人的笑聲擠壓在胸腔震在她的背脊骨上,那一刻,鄒晴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什麼叫做「這是在外面」?
那麼曖昧的話,聽上去像種不能明說的邀請。
可可明明現在就不是這樣的氣氛。
男人的熱唇還貼在她的耳骨處,沒有要移開的意思。
鄒晴整個脖子都紅了。
她嘗試着軟下聲線討好,「席錚你先放開我,你抱得我好難受,想吐。」
她本來孕初期的反應就大。
席錚鬆了松力道,但又沒完全鬆開,低哄着,「別鬧了,先跟我回去。」
「不。」
鄒晴還在堅持。
席錚其實也能猜想出一半她離開的原因,但她就是始終不說。
這麼多年的生活環境,寄居的家庭地位,還有鄒冰假死的事件後果,都把她養成了一個有話就憋在心底的人。
偶爾的宣洩出口,她也只是發泄出百分之50%的力量,剩下的50%,如同一場逃逸。
她害怕全部宣洩而出時,結果不是她所期待的那般,可席錚,卻偏偏想等着她完全宣洩。
男人沉聲:「是你自己不要解釋的。」
「我不要你就不會說嗎?」鄒晴朝他側過臉,水眸中浮漫出一抹悲涼,「還是要讓堂姐選個最中間的位置給我,讓我好好欣賞,你是怎麼捧着潔白的花束迎她上你們婚禮的紅毯的?」
「鄒晴。」男人的聲音發緊。
這個時候他還不能說。
他得把戲全都做足了,做到天衣無縫了,他才能不再有所虧欠地帶着她離開。
「席錚,我也是自私的個體,我們都一樣。」
話落,鄒晴冷冷地拂開他攬在自己腰間的手,緊咬着唇忍住眸中的淚,掉頭往裏屋走去。
大門沒關,裏屋的門也沒關。
席錚,他沒有跟進來。
他還是做出了選擇。
鄒晴坐在冰冷的沙發上,感受着入夏室內的溫度卻還是覺得冷。
明明她一個孕婦,就該是體溫高才是,為什麼,她只能覺察到自己雙眸滾燙,其他都跟冰窖一樣。
她捂着臉,身子仰靠在椅背上,蜷縮着自己一顫一抽的。
直到門外蔓延進一陣腳步聲,她才停止下哭泣,梨花帶雨地轉過身子去看。
席錚出現在門口。
他逆着光,模糊的視線里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清冷得跟鄒晴的世界格格不入。
唯有他提在右手指尖處,飄散而來的香味,才有了嗅覺的聯繫。
鄒晴定着眸子看他,鼻尖都哭紅了,如同急需人安慰的小朋友。
幼白的小手半撐在靠椅背上,視線下移到他手裏提的美味,依然倔得不肯開口。
「不是說想吃酸甜醬餅嗎?」
原來他沒有跟進來,是去買了這個。
鄒晴努了努嘴道:「不是我想吃。」
男人輕笑,筆直的長腿朝她邁步而來,順着她的意思說:「是,不是你想吃,是我的寶寶想吃。」
鄒晴低頭,避開他故意逗弄的姿態,一雙玉足乖巧地盤坐回沙發上。
男人跟着一同坐了過來,細心地用紙巾包裹了一塊剛出爐的醬餅給她,正二八百地訓話道:「獨自在屋裏,得把門鎖好。」
頓了下,他抬眸湊近她哭紅的眼睛說:「等我,除外。」
「自戀狂。」
鄒晴搶過醬餅,潑了他一頭冷水。
席錚沒再順着說,謹慎地環顧了下四周的環境。
他手肘支在膝蓋上,交叉摩挲指尖若有所思。
鄒晴一邊吃着醬餅,解了想吃酸甜的念頭後,所有的思緒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這看樣子,他是打算在這裏耗到自己肯乖乖跟他走了。
鄒晴吞咽下最後一口醬餅,堅持道:「我不會再跟你回去的。」
席錚偏頭看她,眉眼蒙上一層冷意,「還想着繼續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