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還是老神在在,有些事情對於他來說,發生了也就是發生了,只要處理好接下來的事情就行。
朱允熥這個皇太孫是可以保持着平常心,大概也是因為最近這幾年經歷的事情比較多,也算是鍛煉出來了。
所以就算是發生了一些大事、急事,就算心裏會比較急、比較在意,外在的情緒不會表現的特別明顯。
朱允炆現在就憂心忡忡,也沒有什麼大事啊,也不需要朝覲。但是忽然間就得到了旨意,讓他即刻返回應天府,這就是大事了。
仔細想想這幾年,朱允炆自認為還算是非常老實的。
當年就藩的時候,他那位弟弟的警告、敲打也都是記在心裏。
哪怕一開始心裏非常憋屈,認為自己就藩是成王敗寇,也會擔心自己的性命會不明不白的就沒了。
可是這幾年在杭州遊山玩水、作詩讀書、結交一些文人墨客等等,朱允炆也覺得非常愜意。
雖然偶爾會被拎到朝堂上奏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但是也無關緊要,宗室的人說歸說,也奈何不了他。
到了應天府、進了熟悉而又陌生的皇城,朱允炆顯然是非常的恍惚。
他在這裏出生、長大,曾經一度以為自己能夠在這座皇城裏主宰天下。現在想想這些還是恍如隔世,不過他現在的心裏也是比較平衡了,不該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自家那位弟弟的手腕太利害了,位置已經定下來了,就再難有什麼機會了。如果表現出任何不安分的想法,那顯然也就只能是遭遇到無情的清理。
『藩王回京』,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奉先殿祭拜祖宗,這件事情朱允炆也不例外。
只是在祭拜祖先結束,朱允炆沒有見到老朱,也沒有在偏殿見到朱允熥,只能繼續淒悽慘慘戚戚的跟着小太監去往文華殿。
待遇越來越低了,以前還能在偏殿看到朱允熥。現在呢,他的分量嚴重的不足,看似在整座皇宮裏,沒有人將他這個郡王當回事了。
至於老朱,自從離開應天府就藩之後,朱允炆最多就是在早朝的時候能見到老朱。私下裏求見肯定被拒絕、被訓斥,在公開的場合見到了皇帝,也只是臣子的角色而已。
到了文華殿,朱允炆非常的規矩,「臣武林郡王朱允炆參加皇太孫殿下,殿下千秋。」
朱允熥笑着說道,「平身吧,我們兄弟兩個就無需這麼多禮。」
朱允炆也不敢放肆,規規矩矩行禮,「臣,恭謝皇太孫殿下。」
這自身的定位已經是非常的清晰了,說到底就是朱允炆已經認命了,已經沒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幻想了。
看着朱允炆,朱允熥心情不錯,「皇兄的起色看起來不錯,現在是更加秀氣、有文才了。」
朱允炆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回殿下,臣恪守禮法。在杭州倒也能見到不少景色、人文,臣的心情倒是舒暢了好些。」
朱允熥的心情不錯,打趣着說道,「我倒是也想要去杭州看看,這兩年倒是沒有時間。以後吧,以後有機會還是要過去看看才好。」
朱允炆倒是不敢有什麼回應,有些話他要是說出來的話也就是有些敏感了。
看向朱允炆,朱允熥問道,「可知道這一次為什麼就是讓你過來了?」
朱允炆有些緊張,不過實話實說,「回殿下,臣不知道。」
朱允熥微微點頭,隨即說道,「你以前喜歡讀書,不太管外頭的事情,這個我也知道。只是該管好跟前人,就要管好跟前人。你這手底下的人手伸的長,都敢和官吏、衛所勾連,你自己說說這倒是怎麼回事。」
朱允炆瞬間臉色慘白,身子也有些搖搖欲墜了,他聽到了自己不敢想像的事情,也覺得自己這一下是真的有了大麻煩,簡直是可以要命的程度。
這幾年朱允炆遊山玩水、結交一些文人墨客,但是他基本上不和那些人討論時政,那些人也不可能拿到他的名帖去官府謀個一官半職或者是去參與科舉。
因為他記得一些提醒,不得討論時政、不得結交地方官員,更不能和衛所有任何聯繫。
所謂的藩王三衛等等朱允炆提都不提,因為他是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