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並不住在城裏,而是在玄三十九城治下的蓮塘村,出了城門走上半個時辰就到了。
「大娘,你們村里還有什麼人嗎?」
柳笙看着村里家家戶戶緊閉的房門,荒涼的田地,還有明明叫蓮塘村卻處處乾涸的池塘,時不時有一兩張紙錢在空中打轉然後飄去,心裏頭涼颼颼的。
「唉,沒啥人咧。能跑的都跑了,我們村里怪事多,沒人敢留在這裏。」
「那您為何不走呢?」
「我兒子……走不了。」大娘無奈地解釋道。「而且,跑又能跑到哪裏去?」
大娘很是絕望:「隔壁宋寡婦那遠嫁的小姨子逃難過來投奔嫂嫂,聽說她那村子出了一個可怕的大詭物,基本上整個村都沒了。她一路跑來,見了不少事兒,說都不太平咧。」
柳笙頜首,若有所思:「那位妹妹還在嗎?」
如果還在的話說不定還能問問這玄三十九城以外的信息。
「不在了,可能看到我們村子裏的情況也不好,跟着跑了。」大娘搖了搖頭。
「可能?您不知道?」柳笙奇道。
「就是有一天忽然不見的,宋寡婦說也沒有道別。」大娘忽然反應過來,臉色頓時煞白,「神官大人,您的意思是?」
「只是有可能。」柳笙默默嘆了一聲。
路過乾涸的蓮塘的時候,大娘小心地靠近柳笙,低聲說道:「大人要小心,這裏面的詭厲害得很,還好白日不出來。」
「還有田裏的詭物,夜裏不要走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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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白天還算是平和?」柳笙問道。
「在我們蓮塘村,還算是平和。」大娘說着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掂了掂肩上的扁擔,「要不我也不敢出門吶。」
忽然,柳笙眉頭一皺。
手中一物如電探出,從大娘的脖頸處取下了一條紅紅的物事。
大娘大驚失色,捂着脖子慌忙看去。
那物粗略一看,還以為是吸飽了血的長滿觸鬚的水蛭,但仔細看了,發現那些觸鬚都是一條條細小赤紅的小胳膊,像是被剝了皮的人手,但和真正的人手相比小太多了。
這些微型小手無力地在空中擺動,整根紅色的水蛭一般的物事更是吸得鼓脹,扭動掙扎着。
大娘一看,差點要吐出來,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這是,這是血蛭……」
順着扭動的血蛭往上看,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她才注意到,眼前這個子小小的年輕姑娘,用來抓住血蛭的竟然是一根黑色透着點點金光的觸手。
然後,血蛭在觸手纏繞之下,竟然一點點消失不見……
這觸手,竟是在吃血蛭!
那可是詭物!
那這位姑娘……難不成也是……
自己還跟她相處了那麼久……
大娘心驚膽戰,卻全身如墜冰窟,動彈不得。
「大娘,你身上還有血蛭吧?」那位自稱是「地母大人」的神官姑娘忽然說道。
「什……什麼?」
「按照這個血蛭的特性,只會成群結隊地纏上一個生命體,直至血液吸食殆盡,所以我估計你身上還有。」
柳笙當然能看得出大娘此時的恐懼和遲疑。
但柳笙不會逼她也不會勸她,只是靜靜地等待着。
一個是已知會害死自己的,而另一個是一直沒有動手而且剛剛還幫了自己的。
只要是正常人,在這樣絕望的境地下,也知道誰才是救命稻草,該向誰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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