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是寫梵高的?」她開口問道。
瘦哥哥、星空、向日葵、紅頭髮、苦艾酒如果章德寧是在兩個多月以前看到這首詩,一定會一頭霧水,如墜雲裏霧裏,這些與她生活和閱讀方向毫無關係的名詞是她難以理解的。
但就在兩個多月以前,《梵高之死》發表,作為林朝陽人生中第一位責編,哪怕現在章德寧已經很少負責他的作品發表了,可她仍舊關注了林朝陽的作品。
在《梵高之死》發表之初,她便第一時間閱讀了這部。
她難以想像這樣一部以十九世紀的歐洲為背景,講述梵高生平故事的竟然是自己最熟悉的作者寫的。
看完她最大的感受是,真想扒開林朝陽腦袋看看裏面到底都有些什麼樣的奇思妙想。
整部不僅完美的平衡了故事性和文學性,更充滿了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和懸疑感,讓人讀來欲罷不能。
《阿爾的太陽——獻給我的瘦哥哥》中所提到的許多名詞,在《梵高之死》當中都是很重要的元素,所以在看到這首詩之後,章德寧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然後通過的情節不斷反推,很快就明白了這首詩里所要表達的種種意向和情感。
阿爾是法國南部的普羅旺斯地區,因盛產葡萄酒而聞名,那裏是梵高生前最後待的地方,也是他與後印象派畫家高更發生齟齬和衝突的地方,梵高還因此割掉了自己的一隻耳朵。
阿爾那裏有一家小型精神病院,梵高曾一度在那裏治療,詩名和詩里第一句的「去南方」指的就是那裏
在心裏將詩句全都注釋了一遍,章德寧問:「這詩誰寫的?」
「燕大的一個學生,你覺得怎麼樣?」
章德寧眼睛在稿紙上打轉,思量片刻後說道:「這個作者很有想法。你看這一段,『從地下強勁噴出的,火山一樣不計後果的把星空燒成粗糙的河流,把土地燒得旋轉,舉起黃色的痙攣的手,向日葵邀請一切火中取栗的人,不要再畫基督的橄欖園』。
這一段太精彩了,完全詮釋出了梵高這個天才的性格和心理,他的顏色就是火山噴發的顏色,彎曲的星夜、燃燒的土地,所有的植物與生命都向着太陽舉起了痙攣的手掌。
他這一段是在說梵高,我更覺得他是在與自己互文,他把自己的精神世界投射到了梵高的身上。
這個學生詩人,不簡單啊!」
說到最後,章德寧感嘆了一句,她又問道:「他出版過詩集沒有?」
「出什麼詩集,連首詩都沒發表過呢,這是他寫的第一首詩。」
聽着林朝陽的話,章德寧臉上寫滿了驚詫,「第一次寫詩?」
她又看了看手中的詩稿,一時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想了半天措詞,最後說了一句:「天賦還真高啊!」
「我推薦的人肯定不會差!」林朝陽自誇了一句。
「切!」章德寧發出了一聲鄙夷,「你也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林朝陽一把將詩稿從她手裏奪過來,「你們不要就算了,我推薦給別人。」
「誒誒誒!」
章德寧急忙拉住他,從他手裏奪回詩稿,「哪有你這樣的,送來的稿子還有往回要的。」
她起身來到一位中年編輯的桌旁,「老趙,你看看這首詩,林大作家傾力推薦的!」
《燕京文學》有專門的詩歌欄目,趙金久就是負責詩歌欄目的編輯,剛才他聽着林朝陽和章德寧的討論,心裏一直痒痒,章德寧把詩稿拿過來,他立刻迫不及待的看了起來。
過了十多分鐘,趙金久抬起頭,「好!初出茅廬的詩人能寫成這樣,真不一般。」
聽到他這個責編的讚許,林朝陽笑道:「看來發表沒問題了。」
趙金久說道:「還得等主編拍板。」
「那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
林朝陽說着,在紙上寫下了一個通訊地址遞給趙金久,「要是過稿了,你們就聯繫他。」
章德寧調侃道:「朝陽同志,你現在可以啊,這是要當文壇伯樂?」
「什麼伯樂不伯樂的,趕巧了而已。人家是我的忠實讀者,看完了有感而發
第195章 天真還是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