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張揚摸着下巴點頭,「也對,畢竟父母都是學校的教授…」
「…」李燁原本有些許放鬆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無比冷漠,「如果你來是和我說這些的,那請你離我遠一些。」
「額…」張揚被懟得說不出話,想了想自己說的話的確不太禮貌,很爽快得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如果冒犯了你,那我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李燁沒有再搭話,拿起桌上的書,起身想要離開。
「等等!」張揚立刻叫住了他。
李燁還是沒吭聲,但腳步卻停了下來。
張揚咧嘴一笑,踱步走到他跟前,朝他伸出了手,「交個朋友怎麼樣?」
李燁沉靜了一會兒,回道:「我不需要朋友。」
張揚好像沒聽到一樣,還在笑,手也保持着剛才的姿勢。
李燁不再逗留,與他擦肩而過。
砰。
動靜不大的關門聲,示意着李燁的離去。
張揚望着緊閉的大門,無奈得攤了攤手。
面對李燁不算友善、甚至可以說是不禮貌的態度,他並不感到惱火,畢竟他自己也算不上多禮貌。
自顧自得湊上去,並不一定會迎來對方的接納。
李燁可以說給自己上了一課。
…
從高中生蛻變成大學生後,要經歷的第一場試煉便是在毒辣的太陽底下穿着並不透氣的軍訓服在操場踢正步。
「一二一——」
教官高昂的嗓音無法喚醒學生們逐漸萎靡的精神,他們的身上散發着疲憊的氣息,每一次抬腿、每一次揮臂都好像在消耗他們的生命力。
在心裏感慨着「一屆不如一屆」,教官不耐煩得揮了揮手,像是趕蒼蠅一般宣佈了解散。
學生們一下子又恢復了精神,一哄鳥獸散,找到屬於自己的小團體,迅速聚在一起。
每個人都是如此,除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張揚——他的朋友太多了,幾乎所有新生的小圈子裏都有他的位置。
他以開玩笑的方式拒絕了幾波邀請他一同上廁所的男生後,拿着能量飲料找了個花壇坐了下去。
而另一個則是李燁——他沒有朋友,少言寡語的性子和清冷的氣質讓人大多數人不大敢接近。
他同樣的,拿着一瓶礦泉水在花壇邊上坐下。
擰開瓶蓋,含住瓶嘴。
由於喝得急,一滴晶瑩剔透的液體從嘴角留出,隨後順着他的下巴滑入脖頸,掛在了輪廓分明的喉結上,最後抵抗不了地球的引力,依依不捨得滴落下去。
四周離得不遠的女生紛紛下意識咽了下口水。
張揚看了看那些女生,又看了看喝完水正在擦汗的李燁,捂住嘴笑了起來。
李燁望向掩面發出怪笑的張揚,感到莫名其妙。
「空心人。」
「神經病。」
兩人同時在心裏銳評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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