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交戰,便是戰陣上的手段,與普通武林中人的交手截然不同。
那白袍人使一把黑色長戟,揮舞起來好似一團烏氣橫空,將其白色衣袍盡數遮擋,而楊妙真一身黑色短打衣衫,揮舞雪白的梨花槍卻是周身上下儘是銀光閃爍。
一團銀光、一股烏氣糾纏不休,二人各施手段混戰一團,短時間竟是不分勝負的模樣。
其他人看得專注,唯獨楊康在一邊揪心。
他知道自己這位姑姑巾幗不讓鬚眉,手中梨花槍難逢敵手,但問題是那白袍人的武藝也非同小可,更兼其看似文雅,實則力大無窮,手中一杆長戟怎麼看都不下六十多斤,被其揮舞起來卻是輕若無物!
論槍法,楊妙真自然勝過對方,只是對方拿的重兵器,楊妙真與其交手,需要小心謹慎不敢讓兵器硬碰硬,如此卻有些束手束腳。
更兼如今身處包圍之中,四面皆敵,楊妙真還需要分出心力提防暗算,更是大大吃虧。
而楊妙真已經是自己這方的最強戰力,己方人數又少,現在被團團包圍,是插翅難飛!
楊康急得腦門冒汗,突然一眼看到周念通正在那邊手摸下巴,嘴裏迷惑念叨着:「剩女?聖女?莫非是我理解錯誤」之類難懂的話,心中一亮。
楊康立馬退後幾步,湊到周念通身邊:「周大哥,你有沒有覺得那白袍人很欠揍啊?」
「……是有一點……」
「那你還在等什麼呢,看着不爽就上去干他啊,難道叫我姑姑一個弱女子沖前面?」
「……楊康兄弟,你哄我當炮灰我不怪你,畢竟你人設就是那種專門在後面出鬼主意的討人嫌……」周念通仔細看看他,無語道:「但是請你忽悠我的時候能不能稍微認真一點點?——話說我在你心目中難道是那麼好騙的熱血傻瓜?」
「……」楊康語塞,尷尬一笑。
……
這時候,交戰雙方處忽然傳出了一聲刺耳的金屬刮擦聲,嘶啞難聽,叫在場眾人俱都捂住了耳朵。
伴隨這聲響,一馬連續後退幾步,馬上武者身形優美矯健,正是手持梨花槍的楊妙真,只見她酥胸不住起伏,臉色有些發白。
之前兩人交手之時,從未有過兵器碰撞之聲,只因楊妙真知曉那白袍人功力深厚,天生神力,自己作為女子天生力量吃虧,因此仗着槍法精妙,以閃避為主,間或尋隙刺出一兩槍逼其回防,場面上並不難看。
只是久攻不下,自己所屬一群人卻身處威脅之中,時間一長難免有些心急,不得不行險!
剛才她便是冒險出手,雖然一槍建功,挑破了對方肩頭衣料,甚至在其肩頭也劃出一道血痕,但卻終究勢盡,來不及躲開對方砸來的一戟了。
若是被砸個正中,只怕性命不保;即使橫槍全力抵擋,恐怕也得吐血重傷!
好在平日裏磨練的絕頂槍法救了她,危急時刻,楊妙真覷得分明,手中梨花槍槍頭前點,正好點中對方長戟施力之處,連人帶馬都被那巨大力道推擠得連退幾步,雖然力量大耗,雙手也被槍桿磨得火辣辣的,但總算避免了受傷的下場!
她長吸一口氣,好不容易壓下了心頭那股煩惡之感,緊緊盯着對方,心頭卻是冰涼。
那白袍人亦是一愕,隨即得意大笑:「哈哈……真妹好槍法,但是這場比斗,只怕是我贏了吧?」
楊妙真咬牙道:「尚未分出勝負,我雖然被擊退,你也同樣被我刺破衣衫,破皮出血!」
「嘿嘿,有幾分道理,若只是點到為止的切磋,只怕還得算是我輸了!」白袍人看了看肩頭的輕微傷勢,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只是眼下卻是拼鬥,我還可再戰,卻不知你現在還有幾分力?」
「……」楊妙真默然不語。
白袍人越發得意:「真妹,勸你還是從了我吧,現如今你們一群人的性命,只怕就在你一念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