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並不完全贊同,當兩個男人曾經多年相處,攜手奮發過,後來其中一個這樣去罵另一個,怨氣之中,多少夾雜一些親近情分。
正如之前在小茶樓那位聽客所說,儲世衍後來出了那麼大事卻沒被殺,只是革職不用,當也很能說明,當今皇帝其實始終顧及兩人之間的情分。
當場,葉渝州沒有說出來自己的異議。
公平伯沉吟一下,說:「這樣議下來,我便覺得,其中多少有些兇險,乃至可能有大兇險。」
葉渝州:「確實。」
「但我不能只說兇險,不說機遇此事,實是普通百姓人家幾輩子難得的大機遇。」
「魚粥了解。」
「我是鄉野人,眼界低,說的未必對。」
「公平伯謙虛了,你在高處說話,自然都是高論。」葉渝州仰頭打了個趣。
公平伯:「你小子!」
「那便看魚粥自己如何權衡。」公平伯看着葉渝州的眼睛說。
「我一定謹慎思量。」葉渝州仰頭對視道。
然後,公平伯慢慢笑出來在他那張滄桑而總是嚴肅的臉上,少見的露出莞爾神情,接着,以自嘲聲,吭吭笑道:
「剛一來就說了,我不做建議,偏是現在很想建議」
「公平伯請說。」葉渝州忍笑道。
「臨走再說吧,權當供伱參考。我先說個題外話,卻是早就想同你說的,現在說來或沒什麼意義了,但我想着還是說一下。」
「好。」
「全固城大約每一個人心底都知道,魚粥會是下一任公平伯。這個問題如今還沒多少人提,是因為他們總覺得我還能擔任這事許多年,但若真有人問起,他們能想到的也只有你。」
葉渝州答啥也不是,只好笑一笑。
「其實,我這兩三年內便要出去一陣,並不知道多久能回來。所以總想着要找機會提前跟你說,魚粥得做好準備,去做那固城有史至今最年輕的公平伯哈哈哈,咳咳。」
公平伯說着大笑起來,笑得直咳嗽。
葉渝州想到那個場面,自己十八九歲,上街,滿街包括白髮阿公在內,都來喊「公平伯」,一樣忍不住好笑。
那樣或該經常板着臉了。
就連一旁的李映月都忍不住笑出來,做乖巧樣子,朝葉渝州施禮,喊了一聲「公平伯」,把自己逗得前仰後合。
「想不到,如今倒是魚粥可能先離開。我這說完走了,不用出來送。」
公平伯止住笑,也止了咳嗽,利索轉身出了院門。
帶合院門的時候,他說了一句:「我覺得,情分若真,不在一時。」
公平伯給了建議,轉身往市上走去。
「多謝公平伯,魚粥明白的。」
其實剛才兩個人聊下來後,葉渝州自己,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待他轉回身,李映月已經走到跟前很近處了,仰着頭,一雙眼睛裏撲閃着小小的鬱悶和無奈:
「看來今晚不必收拾東西了。」
「哎呀,看來蜻蜓聽懂了。」葉渝州伸手揉了揉她的腦瓜子。
「這有什麼難的,便是等等的意思嘛,反正咱們去了也不是什麼助力,倒不如先留下來,等上一等,看說書爺回去後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若是不敵那對頭,敗得快,說不定他先灰溜溜回來固城哩。」
李映月轉身,一邊繞晃走着,一邊說。
「咱們跟說書爺之間的情分呢,要是足夠真切,晚一些再去長安城裏尋他,也是一樣的。」
「若是晚些再去,便沒了情分,那這情分,也不足夠讓咱們明日就跟隨他去長安。」
「我家蜻蜓果然聰穎非凡。」葉渝州面有所思,由衷夸道。
「是的呀可是,我想見長安!」
李映月背對着葉渝州,似真的有足十二分嚮往,雙手抓扯着衣服鬧小性子,仰頭:
「長~~安!」
「長~~安!」
她以抓狂嚎叫的樣子向夜空喊,但實際怕雲娘聽見了,遭罵,並沒有真的把聲音完全放出
第十章 曾見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