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義琢磨着他的話,思忖道:「如果.如果我抓到了他們,還有間諜出來活動呢?比如那台靜默的電台又冒頭.」
楊榮道:「你不能讓這種如果發生,一發生,你在軍統就待不下去了,我也保不了你。」
曹樹義倒抽了一口冷氣。
楊榮繼續道:「這件案子如果不能及時勘破,中統和老闆那些仇敵都會發難,到時候老闆被老頭子責罵,我們情報處首當其衝,總要人出來背鍋的。」
曹樹義深知事態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時候了,如果不能及時破案,不說戴老闆責罰,那些虎視眈眈盯着自己科長位置的競爭對手都會趁機發難。
他現在才三十多歲,一旦牆倒眾人推,被調去做文職內勤都是輕的,怕就怕被發配去敵占區做潛伏工作,想想朝不保夕、擔驚受怕的日子,心裏就發寒。
曹樹義沉吟了片刻,果斷道:「我現在就去找人。」
楊榮想了想,說:「伱可以先找下張義,看他那裏有沒有什麼線索,萬不得已不能走那步.即便要做,那也要證據確鑿,讓別人挑不出刺來。」
「是。」
張義正在辦公室看軍統內部的簡報,突然秘書通報曹數義求見。
從五月份戴老闆在漢口和杜月生談話後,已經秘密佈置暗殺漢奸張嘯虎。
先後派遣腳踏青幫軍統兩隻船的行動隊員於松橋、陳默到上海執行刺殺任務。
這二人都是杜月生的學生,熟悉青幫,暗中探聽之下,很快就摸清了張嘯虎的活動規律。
然而,先後兩次在上海更新舞台和福熙路的刺殺都以失敗告終。
簡報上並沒有描述詳細的經過,張義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但刺殺失敗,打草驚蛇,張嘯虎已成驚弓之鳥,現在躲進虹口不敢露頭,身邊除了保鏢,還有特高課的便衣保護,上海區無能為力,只能調整部署,決定派殺手林懷部打入張某身邊當保鏢臥底,再行刺殺
「曹科長有事?」
「在張處長面前,哪敢稱科長。」曹樹義一臉謙卑,舉了舉手中提着的兩盒茶葉,道:「聽說張處長喜歡喝茶,這是我特意從外面高價買的信陽毛尖,您嘗嘗,看看真不正宗。」
張義有些意外:「平時好兩口,但沒做怎麼研究,喝茶還是何處長講究。」
「那也比我這種對茶一竅不懂的強.這兩盒茶雖然不算什麼貴重禮物,算是張處長新官上任的賀禮,一定請您收下。」
看曹樹義一臉討好的摸樣,張義心說,人哪,既然遲早有一天你都得放下身段,為什麼不早點做出姿態呢?
非要遇到事了,才想起提着豬頭找廟門?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張義指了指沙發:「坐吧。」
然後讓秘書泡茶,問:「曹科長有事吧?」
曹樹義嘆氣道:「什麼都瞞不過張處長,嗨,還不是為了案子的事,局座限期破案,我.我現在沒有絲毫頭緒.」
說着他一咬牙,直接道:「我是厚着臉皮找過來的,求張處長救我,只要破了案子,兄弟我一定不會完了張處長的恩情,到時候必有厚報。」
「這是幹什麼?什麼厚報不厚報的。」張義看着他,風輕雲淡道:「都是為了工作,行動處責無旁貸。指教不敢當,不過想法我確實有一些,僅供曹科長參考。」
曹樹義鬆了口氣,連忙問:「什麼想法?」
張義沉吟道:「幾個月前諜參股抓到過一個代號櫻花的日本女間諜,此女叫內山智美,是日本皇家情報局的高級特工,擅長開鎖和化妝,後來因為日本領事館施壓,最終這個人被放了,但現在又發生了盜竊案,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內山智美子?我聽人說起過,是不是那個醜女?」
「對,此女被捕後,在酷刑之下,對自己的身份供認不諱,諜參股不僅有她的照片、筆錄,還有指紋。此女善化妝偽裝,但不管她怎麼變,指紋不可能做假,這些資料一會曹科長都可以帶走,作為排除方面的參考.我能做只有這些,希望對曹科長有所幫助。」
「太感謝了。」曹樹義沒想到來張義這裏一趟竟然真有收穫,終於誠心地說了聲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