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的記者,軍統運用人員,他的生死劉戈青自然不能一言而決,於是看了一眼李士君,問:
「我有個私人朋友,不是軍統的,也想來看我,行不行?」
「.當然,歡迎來,都來嘛!」
李士君此刻已不是驚奇了,心裏更多的是驚異、驚詫、駭異。
他驚疑不定地看着劉戈青,像看個傻子一樣。
心說,這廝將76號當什麼地方了?
凡是被抓進來的,不落水做漢奸有幾個能活着走出去?
還從來沒見過誰趕着來這裏送人頭的。
他心想劉戈青不會是向自己同夥通風報信吧?
但見對方一臉篤信坦然的樣子,又不像。
就在李士君胡思亂想中,時間過去不久,朱山猿和包天擎竟然真的來了。
朱山猿是坦然赴死的,什麼東西都沒帶。
包天擎隨着帶了換洗的衣物,做好了長期蹲大獄的準備。
「這」
這下李士君真的無話可說了。
他既困惑又欽佩,一個人不怕死就算了,關鍵是連死都有人捨命相隨!
這劉戈青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當然,做了雙面叛徒和狗漢奸的李士君是想不明白的。
他渴望的是名氣、聲望、富貴、權勢。
年輕的時候,甚至也就幾年前,他還特別鄙視這種賣國求榮的漢奸,心想怎麼也不能淪為這種民族敗類。
但在紅黨中野心勃勃謀求高位、被租界當局逮捕入獄、在中統被酷刑折磨、小心翼翼苟活謀求升遷的經歷,讓他明白,一個男人沒有自己的實力在亂世里一無是處。
而比實力高大的是勢力,比勢力高大的是權利。
一個人有權利不就很容易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嗎?
如今在76號中,身邊一片恭維和清一色逢迎的諂媚,不就是他一直渴求的中心位置嗎?這個中心不就是權利,不就是他嗎?
以前鄙視的行動,李士君突然間就覺得理所當然了,他很合理地解釋了自己的這種蛻變,絲毫不以為恥。
「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戈青老弟,佩服佩服!」
李士君是個小人、狗漢奸,但劉戈青的為人做派不得不讓他心生欽佩,更生出要將此人收入麾下的決心。
劉戈青暗殺陳籙,乾淨利落,是一把行動好手,這樣的猛將如為自己所用,必將為76號增添強大助力。
而且此人俠義熱忱,一旦收服,決定追隨自己,就會堅定不移地為自己效力,成為自己麾下的得力幹將。
再者,這樣的忠義之士,能為自己所用,不但是對軍統士氣的打擊,還能向外界展示自己對忠義之士的重視和接納,吸引更多像劉戈青一樣有道德操守的人才前來投奔。
從而提升自己的號召力,鞏固自己在76號的統治,而不是吳四寶那種只會殺人越貨的劊子手。
連王天林這種老奸巨猾的狐狸都折在了自己手裏,何況一個劉戈青。
戴雨農能,他李士君就不行?
隨着76號的進一步長大,他李士君早非昨日小貓,現在完全有資格和軍統開戰,一決雌雄。
李士君對此充滿自信。
心裏想着,李士君假惺惺地誇讚了幾人幾句,然後大手一揮:
「你們哥幾個聊吧,隨便聊,放心,這屋裏沒有收音機、竊聽器,我也不會派人監視。」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出去,還故作大度地將外邊的警衛都撤走了。
如此作態,顯然出乎朱山猿、包天擎兩人的意料。
劉戈青輕蔑一笑,示意兩人噤聲,警惕地在門口聽了聽,又檢查了一遍屋內,沒有發現竊聽器,才說道:
「收買人心的手段罷了,和之前對待王天林的手法如出一轍。」
「快別提這個狗漢奸了。」朱山猿一臉厭惡,說道:
「我就知道這傢伙和陳明楚不懷好意,勸你不要去,你偏不聽.
你走不久,我家附近就出現了76號的探子,現在還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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