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消了吧?」
官場是個修煉的地方,似乎人人都懂厚黑學,不管你心裏怎麼算計,臉上都不會也不能有明顯的情緒波動。
張義淡淡問:「老闆說有任務,讓我聽毛大秘書的吩咐。」
「什麼吩咐不吩咐的,是我有事找你幫忙。」毛齊五指着自己辦公室的大門,「先坐會,正好咱們聊聊。」
說話間,他已經徑直走到辦公桌前,親手泡了兩杯茶。
遞給張義一杯,自己端着茶杯坐到一邊,嘆了口氣,說:
「老弟莫要怪我,都是為了工作,怪我,是我太貪心了,才讓你受了無妄之罪。」
「理解,換了是我,說不定也會這樣,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不用多心。」
「那就好,那就好!」毛齊五吹着茶沫,透過窗戶看着外面湛藍的天空:
「今天天氣難得這麼好。」
張義也看着窗外感嘆:「是啊,霧都,好久沒有這麼敞亮了。」
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兩個人都手握着杯子,喝着茶,氣氛因為沉默明顯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毛齊五先繃不住了:
「老弟,你雖然年輕,但論城府忍勁可比我高深多了。我要是不主動找你,你怕是不會找我寒暄吧?」
張義露出一絲不解的神情:「找你做什麼?」
「我要是你,我就去踹毛齊五家的門,指着他的鼻子罵他個王八蛋,龜兒子。」
你確實是個王八蛋,龜兒子,不,是烏龜。
張義心裏暗罵,臉上卻平靜地說:
「不至於吧?事情都過去了,莫非你老毛心裏還存着膈應,惦記着我?」
「怎麼會,我毛善余沒那么小心眼。」毛齊五連連擺手,很誠懇地說:
「局座都訓斥過我了,說我急功近利,我也確實看走眼了,我向你道歉。」
張義倒是笑了:「不敢當,不敢當,是我應該向你道謝才是,多虧毛大秘證明了我的清白。」
「嗐,我向你道歉,指桑罵槐的話,咱就不說了。」
「不,我是認真的。」
張義看着他,繼續說:「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美人魚確實是我進入特務處才冒出來的,一件件事串起來看,我還真有點兒令人懷疑。」
「那是巧合,誤會。」毛齊五說着,嘆了口氣,仰頭盯着天花板:
「說實話,自從接任督查室主任以來,明察暗訪,可就是找不出這個內奸,他已經成了我的心魔,白天得了空,夜裏一睜眼,我腦子裏面全是他。」
張義坐到他對面,心中也似有感慨,暗忖着,故意逗他:
「說不定他現在正聽着我們談話呢。」
毛齊五一愣,不由坐直了身子:「在哪裏?」
張義指了指他的影子,笑了,意味深長地說:
「你太緊張了。」
「影子?」
毛齊五喃喃自語着,「不管他是誰,就算在找到他之前,我已經死了,也得把他挖出來。」
撂下一句狠話,他話鋒一轉問:「老弟,你對京滬的情況熟悉,聽說過程克祥這個人嗎?」
「同文書院供職過的程克祥?」
「不錯,就是此人。」毛齊五一喜,接着介紹起來。
今天一大早有兩位神秘來客走進了軍統局對外聯絡處「漱廬」,求見面見軍統局負責人。
但除了戴老闆,他在局本部誰都不認識。
這說明他既非黃埔軍校出身,也非江浙警校或是軍統各大培訓班出身。
他自述自己叫程克祥,是軍統運用人員。
但如此不明身份的人,自然不能讓他見戴老闆,接待處如臨大敵,直接將他看管起來,現在毛齊五就是要核實此人的身份。
「人事處有他的檔案嗎?」
「有,系絕密,只有老闆才能看,他已授權我調出來了。」
毛齊五小心翼翼從保險柜拿出一份檔案,遞給張義。
張義翻開,映入眼帘的是一份詳盡的個人履歷,附有一張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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