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完事情,將莫蘭送走,王乃器將書店們緊緊關閉。
然後從抽屜夾層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又找出一個小刷子蘸了蘸,小心地取下書本上的牛皮紙,展開後用小刷子刷了刷,牛皮紙上立刻出現一行行字跡。
這是一份青年知識分子的名單,他們即將奔赴寶塔山,王乃器這邊要做的就是安排好路線,做好協助工作。
他點了點頭,小心地收起,然後從床底一堆舊書裏面拿出一本厚厚的字典,字典空心,裏面躺着一把小手槍。
他將手槍上膛後揣入懷中,走到門後靜靜聽了一會,才小心翼翼地開門出來。
迎着月色一路疾走,不一會兒來到金陵大學旁邊的住宿區,停在一戶人家門前。
謹慎查看了左右的動靜,王乃器輕聲敲門。
幾聲輕柔有節奏的敲門聲過後,門從裏面被打開。
開門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精明婦女,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指了指屋內,然後小心地探頭查看外面,見沒有尾巴,立刻將門關上。
屋內,王乃器和一個戴着金邊眼鏡、儒雅氣質的男子握了握手,此人正是金陵地下黨負責人胡遠山。
將名單交給胡遠山後,王乃器又將莫蘭的敘述匯報了一遍。
胡遠山沉吟道:
「老王,你是對的,任何時刻都要堅持原則,不可有絲毫的大意。」
他神色凜然,揉了揉疲憊的額頭。
從1927年到1934年,紅黨金陵地下組織先後八次遭到重大破壞,雖然每一次被破壞後又迅速恢復重建,但那一次不是腥風血雨。
大批紅黨、團員被捕、犧牲,這其中就包括六任金陵地下黨的主要負責人。
這些人有的從上任到被捕犧牲,只有幾個月,最短的只有兩周。
犧牲時平均年齡還不到28歲,最小的只有22歲。
他們是用生命接力,前赴後繼,才使得金陵地下組織在血雨腥風中始終巋然挺立。
這其中有各種原因,但還是因為年輕缺乏鬥爭經驗。
胡遠山每每想到這些,都覺得肩上責任重大,他點上一根煙,舒緩着情緒,問:
「你之前匯報的尖刀同志還沒有聯繫上嗎?」
王乃器神色一黯,搖了搖頭,組織已經在報紙上刊登了緊急聯繫方式,但尖刀依舊毫無音信,估計是出事了。
「美人魚呢?王仁民同志已經轉移到了上海,他也匯報了美人魚示警的情況,但我和寶塔山核實過,我們從來沒有這樣代號的外派特工.
目前為止我們能確定的,這是一位同情和暗中幫助我們的同志,可他究竟在特務處還是黨務調查處,什麼身份,我們一無所知.」胡遠山嘆了口氣。
王乃器同樣沉默,是啊,這個人到底是誰呢?一筆閣 www.pinbige.com
087、到底是誰呢?(求首訂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