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帛書遞上去,曹操裝模作樣閱讀,曹彰繼續說着關中送信人猜測的戰局變化:「大司馬征河西諸胡時曾下令敕封劉璋之兄劉瑁為巴王,綿竹丟失,劉瑁率部驅逐劉璋,舉成都迎大司馬。劉璋率殘部走魚腹城,未出益州,餘部將散只餘數百人。另梁國相張松、蜀郡守王商進據雒城,亦遣使乞降。」
「巴王?」
曹操神情平靜,反而雙眼神采奕奕,終於忍不住笑容,笑問三人:「此前可聽說過此事?」
曹真回答:「略有耳聞,說是劉璋自稱梁王,大司馬就以其兄為巴王,意在分裂益州。未曾想當時慪氣之舉,卻真造出一個巴王來。」
「益州這麼大他吃到嘴裏,不見得能吞到肚子裏。」
曹操比劃雙手做擁抱狀,笑說:「我正擔憂進據青州後,他會出兵襲擾,使我難以沉心經營。如今看來,天下將難得的平靜。」
曹彰就問:「父親的意思是指益州多亂,能牽制大司馬數年時間?」
「不止是益州,還有荊州,匈奴與鮮卑。」
曹操說着愜意飲一口酸湯,嘴角揚起:「這天下,他能信任的有幾個人?想讓他死的又有多少人?有陳先王之事,這小子不會信任各地英傑之士,更不會授予大權。能受他信任的,也就甘寧這類草莽匪類。」
「就連馬騰父子,也是姻親使然,才讓他勉強啟用。」
說着曹操胃口大開,心情也無比舒暢,就將空碗遞給曹休,曹休端碗又盛來大半碗。
曹操接住吹了吹,繼續小飲,品嘗層次感豐富的酸味:「這是好事啊,子文何不早言!」
曹彰木着臉,強自辯解:「父親,大司馬行事不能以常理猜度。益州廣大,人口充盈物產豐饒,乃王霸之資也。大司馬所缺乃是糧秣,得蜀中、漢中,關中自明年起,再無乏糧之事。孩兒以為,僅僅是蜀中、漢中之糧,可為大司馬節約三年休養時間。」
曹操低頭飲酸湯,曹彰繼續說:「此前關中不足,大司馬欲東出虎牢,非五年積蓄不可。如今看來,最遲後年秋,關中兵鋒可抵東郡周邊。」
曹彰自覺地分析有道理,就看曹操側臉:「如此來看,我軍經營青州,亦只有兩年時間。料敵當強,孩兒以為明年秋,就要在東平、任城國一帶設防備戰,堅城以待。」
「子文說的不無道理。」
曹操放下酸湯,沒了胃口,扭頭看曹休、曹真:「子文之言語入你二人耳中,不可傳於他人。這種漲他人威風減自家志氣之言論,若是旁人言語,我必殺之。」
說着又抬頭斜眼凝視曹彰:「你能知曉的事情,為父難道不知?夫戰,勇氣也!此類言論,以後腹心中可想,口舌間不可說!」
曹操眼神凝視之下,曹彰凜然,後退一步拱手長拜:「喏,孩兒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