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枝梅花開得正鮮艷。
太子眼神微動。
看到梅花,哪怕這梅花與甄青殷毫無干係,他也會在瞬間聯想到甄青殷。
但想到「餵狗」二字,太子又將視線收回了。
罷了,想她做什麼。
人家避他如避洪水猛獸。
「馮有喜。」
「殿下!」馮有喜忙地過來。
太子展開雙臂,精瘦光潔的背靠在池沿,兩個小太監忙前忙後服侍。
「孤送的琉璃呢?」太子半合雙目養神。
他倒要瞧瞧,她怎麼處置那批琉璃。
餵狗他才服她。
馮有喜迷茫一瞬。
沒前言沒後語的,殿下製成琉璃,送了許多人,皇上那裏,各宮裏的,太子府的屬臣,皇后和皇貴妃的娘家也送了些。
猛地記起白日置的一場閒氣,馮有喜打個激靈。
這般沒頭沒尾的問話,帶着賭氣,只能是問那位甄家的小娘子了。
萬幸他一直關注着甄家的動靜,此刻有話可回。
「回殿下,甄家小娘子收了那匣子琉璃成品,挑了一半送給她那位叫圓圓的堂妹。」
太子一手撐着額頭,動了動混沌的腦子,才記起甄圓圓是誰。
禮部甄侍郎的女兒,衛頤的心上人。
甄圓圓的臉晃過腦海,他恍然發覺,原來甄青殷和甄圓圓長了同一張臉。
好像甄圓圓少了一對小梨渦。
他揉了揉額角,不想了,越想,甄圓圓的臉越模糊,素日見面,未曾關注過她。
反倒甄青殷的臉……越發清晰起來。
金光閃閃的臉,閃得他腦仁疼。
「安排的人呢?」
「安排妥了。」
「她今兒回了甄家,可有什麼異常?」
馮有喜最怕殿下問這句。
甄小娘子好端端一個人,能有什麼異常?
偏偏殿下認定她該有異常。
馮有喜不敢擅自做主,將甄青殷回甄家後的一系列事,原原本本講述一遍。
太子聽得直皺眉:「那些污糟話就不要學了。」
「奴才該死,污了殿下的耳朵!」馮有喜輕輕抽了自己一嘴巴,繼續講。
太子昏昏欲睡。
左不過一群女人撕逼。
只那張姨娘格外不同些,不來陰的,只玩陽的,但聽聽她那些污言穢語,或許女人們還是更喜歡陰的。
哦,小兔子急了,沖瘋狗齜牙了。
撕個姨娘都不會撕,難怪被欺負這麼多年。
下蛋的母雞……太子微微彎唇,詩禮之家養出的小娘子,罵人也只能罵到這個地步。
馮有喜忐忑,就說太子小心眼吧,一得知甄小娘子將他的點心餵了狗,如今聽到甄小娘子被欺負,他竟幸災樂禍地笑了。
殿下外表溫潤,其實蔫壞。
馮有喜越加謹慎,為太子拭去水珠、更衣。
「殿下,甄小娘子的父親,今日回府,聽見張姨娘罵甄老夫人,詛咒甄老夫人去死,扇了那張氏兩耳光,然後……然後跑去了一家叫漪紅院的青樓。數日來,甄大老爺似乎與那青樓里的一名女子關係匪淺。」
太子嗯了聲,拂開馮有喜的手,自己系上腰帶,踩着軟底鞋,漫步走向寢殿。
寢宮的地龍燒得暖烘烘的,太子的寢衣松松垮垮,半點不冷。
「地龍燒小點,熱了。」
馮有喜應諾,趕忙吩咐宮人去辦,神色緊繃。
自太子殿下遭了那宋綺算計後,便開始畏熱喜涼,常常說地龍燒熱了,明明地龍的溫度與往年比,已低了許多。
太子看了幾本奏摺,烘乾一頭墨發,準備就寢。馮有喜小心問:「殿下,那張姨娘恐怕要失寵了,但甄青雲仍舊是甄家唯一的獨苗,怕是不會放過甄小娘子,甄家有的鬧騰,定會連累甄小娘子的名聲。殿下要不要,做點什麼?」
「嗯?」太子漆黑的瞳仁俯視着給他捏腿的馮有喜,納悶問,「甄小娘
第38章 餵狗的梗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