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深邃的墨眸掩不住愉悅,不斷轉動拇指上的玉戒。
甄小娘子有點沙成金之術,哪怕她拿他當死變態,他也要努力地去做系統任務。
不就是罵他一句死變態嗎?
他堂堂一國太子,為了黎民百姓,為了大景的千秋萬代,儲君肚裏能撐船,一句罵還是受得住的。他跟個小娘子計較,反倒落了下乘。
晁國公夫人不是想送她進東宮嗎?
給她進!
六抬大轎抬進來。
晁國公夫人不是暗示母妃,想求良娣之位嗎?
不用求,直接給!
甄小娘子之才德,足以做他的良娣。
甚至他的第一個兒子,也可以給她生!
最好他的長子像他一樣君子愛財,將來他們爺倆帶着娃他娘一起數銀子……
想遠了。
太子惆悵地嘆氣。
那甄小娘子到底怎麼回事,他這般岳峙淵渟、玉樹臨風的天潢貴胄,她為何能半分不動心,不來攻略他呢?
不心動他的錢,不心動他的權也就罷了,他這個人還是值得小娘子心動的吧?
昨夜除夕,甄侍郎和晁國公夫人雙雙邀請,她雙雙婉拒,不願進宮,看來她真的半點不曾對他心動,委婉地拒絕了良娣之位。
偏偏他是正人君子,行那吃殘酒、喝殘茶之事已是孟浪,實做不來強搶民女之舉。
片刻後,馮有喜回到書房:「殿下,一切準備妥當,是不是該進宮了?」
「走。」
太子起身。
馮有喜為他披上大氅。
走在宮道上,太子忽然問:「馮有喜,東宮養條狗怎麼樣?」
馮有喜迷茫一瞬,怎麼突然想養狗?
殿下不是從小怕狗嗎?
小時候被狗追過,咬過,險些丟了命去。
自那之後,皇宮再沒養過狗。
晁國公府的宋蹇知道他這個弱點後,不聲不響養了「小可愛」。
為這事,晁國公打過罵過,還要打死那條狗,宋蹇拿自己的腿護狗,說:「父親要殺小可愛,那便把我這條腿也打斷吧。」
晁國公氣得大病一場,三天沒上朝。
父子倆就此決裂,後來晁國公將他送到無歧書院,眼不見為淨。
「殿下,為何想養狗?」
太子沒吭聲。
為何?
狗能吃人吃剩的,能給她安全感吧。
「……」
太子腳步一滯。
馮有喜忙問:「殿下可是忘了什麼?」
「沒什麼,又不想養狗了。」太子沉默一陣,抬腳繼續走,大步流星。
養什麼養?
他在人家小娘子眼裏,和狗有什麼區別?
之前生氣甄青殷把他的點心餵了狗,糟蹋他的心意,他都沒反應過來,甄青殷偷偷罵他是狗呢。
馮有喜後知後覺記起甄青殷與狗,笑道:「殿下,您是為了甄小娘子才想養狗嗎?」
「甄青殷?她怎配孤為她改變原則?」太子慍怒,抬腳照屁股踹了馮有喜一腳,「孤是太子,你是孤的大管事,腦子裏能不能想想國家大事,成日和那些酸腐文人似的,瞎琢磨些風花雪月!」
馮有喜:「……」
怎麼又「甄青殷」了?
他一個沒根的太監,想什麼國家大事?他敢想嗎?
今兒殿下又陰陽怪氣了。
隔了半個京城,大半個月沒見面,人甄小娘子還能惹到他,真行。
太子先去皇貴妃的毓春宮,然後和皇貴妃一起來到皇后的坤儀宮。
昨晚除夕,按宮規禮制,皇帝該歇在皇后的宮裏,寓意帝後恩愛,乾坤相和,國泰民安。
不過,哪怕沒有這樣的宮規,皇帝也會歇在坤儀宮。
自衛極封為太子後,皇帝便不再選秀,也不再去別的妃子宮裏歇息,除非國事繁忙歇在南熏殿,不然都歇在皇后的宮裏。
大臣們彈劾帝後,皇帝放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