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青殷落下笑,沉了臉,驀地甩開她的手,嗓音帶着找茬的火氣:「表妹什麼意思?何故陰陽怪氣,表妹到底是着急我不見了,還是想抓姦,拿我當賊看?」
孟如蘭臉上火辣辣的,不妨表姐的確如老夫人所言脾氣古怪,說翻臉就翻臉,當着外人、下人的面,一點顏面不給她留。
「表姐冤枉我!我只是擔心你不見了,你那丫鬟不肯說你在哪裏,這又是人來人往的庵堂,怕你被拐子拐了。你……我……」
孟如蘭淚花閃爍,一跺腳,順着甄青殷出現的方向跑過去。
她要親自去茶室瞧瞧。
表姐到底有沒有藏人!
現在去攔,應該還來得及。
榮嬤嬤也想去瞧瞧,但萬一這是大姑娘的調虎離山之計呢?
她推了小丫鬟一把:「還不快去追你主子!別剛這個找到了,又丟了另外一個!」
小丫鬟是從福榮堂出來的,因老實本分被老夫人挑去伺候孟如蘭,卻笨笨呆呆的,正不知如何是好,猶豫要不要幫表姑娘說幾句好話,被榮嬤嬤推一把,頓時也不猶豫了,匆匆朝甄青殷行個禮,拔腿就去追孟如蘭。
佛像後堂有一排五間茶室。
孟如蘭一扇門一扇門地推開,遇到裏面有人的,馬上抱歉地說一句:「對不住,對不住,我表姐丟了,我是來找我表姐的。」
五間茶室里,四間有人,只有尾上的那間空蕩蕩的,孟如蘭衝進去,只見茶案上留了一杯殘茶,對面的座位前並沒有杯子。
說明適才這裏的確只有一人。
孟如蘭既慶幸表姐沒單獨見太子,又暗惱自己失去一個見到太子的機會。
正垂頭喪氣唉了聲,突然發現,蒲團微微下凹。
她眼睛一亮,跪在地上,伏了身,仔細瞧了瞧。
她沒看錯,蒲團的確有些凹陷,說明這裏有人跪坐!
孟如蘭一咕嚕爬起來,推開找來的小丫鬟,一路朝後門跑去,氣喘吁吁拉開後門,只見巷子裏人來人往,巷子尾有輛馬車駛了出去。
太子!
馬車裏坐的一定是太子殿下!
孟如蘭瘋魔了般,提起裙擺就朝馬車奔去,卻不想,才下台階,便撞進了一個滿是酒氣的懷裏。
醉漢常徘徊在水蓮庵後門,偶爾會遇上年輕的小尼姑,便來調戲幾句,今兒撞見個仙女般的大姑娘,一時色心起,便一把抱住了橫衝直撞的孟如蘭。
孟如蘭嚇傻了,因激動而暈紅的臉蛋唰的蒼白,四肢掙扎:「放開我!滾開!滾開!」
醉漢摟住她的腰,溫香軟玉在懷,一時心猿意馬,色膽包天,臭烘烘的嘴情不自禁朝她白皙的臉上親:「姑娘,我對你一見鍾情,嫁給我當婆娘吧,我一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
被那豬嘴親到臉的一刻,孟如蘭啊的尖叫,哭了出來:「救命!救命!」
她絕望地看着,那輛馬車沒有絲毫停頓,駛入了大街,與大街上的車水馬龍融為一體,轉眼不見了蹤影。
甄青殷趕到時,正一圈人圍觀看熱鬧,中間一個滿面通紅的醉漢右手抱孟如蘭,左手抱孟如蘭的丫鬟,親左邊,左邊臉挨一巴掌,親右邊,右邊臉挨一巴掌。
孟如蘭和小丫鬟,一邊哭着呼喊救命,一邊扇醉漢的巴掌,卻因那醉漢高大,兩人一個都跑不掉。
圍觀的閒人發出嘰嘰喳喳的笑聲。
榮嬤嬤喊了聲表姑娘,忙去拉拽孟如蘭。
甄青殷怒從火起,從門內撿了塊不知誰放那裏的板磚,快步走下台階,狠狠一腳,踹在醉漢的膝蓋窩上。
醉漢沒防備,又被東拉西扯的,站立不穩,跪倒地上。
他罵了一聲娘,凶神惡煞回頭,正握着拳頭,要爬起來揍甄青殷,杜若奪了甄青殷手中的板磚,一磚頭拍醉漢肩膀上。
醉漢嗷地叫了聲,半邊身子沒了力氣。
杜若舉着板磚,對準醉漢的臉,兇巴巴威脅:「鬆開小南瓜,不然我砸爛你的臉!」
榮嬤嬤拽出了孟如蘭,孟如蘭正伏在她懷裏哭,唧唧復唧唧,沒臉見人。
孟如蘭的丫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