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李盛輝露出了一個苦笑,頗為無奈的道:「都八千年的老黃曆了,這等幼年莽撞之事,九弟都還記得,看來為兄該欣喜?」
王子佳見此,對着身後眾人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下去後,才對着李盛輝道:「走吧,去下面坐坐。」
李盛輝言罷,微微笑了笑,兩人一道,踏空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
葬劍谷,黑潭湖中心,湖心島上,這裏是整個葬劍谷最有意境的地方。
湖心亭里,王子佳帶着李盛輝來到此地,身邊沒有一個弟子伺候。
兩人落座在湖心亭中,王子佳動手泡茶。
山谷深處,湖水幽幽,清風徐徐,湖心亭上,兩個八千年前的老古董再聚首,本該是一幅不錯的畫卷。
然······
「你還是那麼倔,就像頭倔驢,即便轉世了,情願躲在這種破地方苦熬,也不願回神京的。」李盛輝看着周圍,感慨的道。
對於他來說,這地方確實挺破的。
「我覺着還不錯,比神京少了些烏煙瘴氣,也夠我修行所需了!」王子佳淡然的道。
李盛輝頓了頓,看着此刻沒有掩飾修為,赫然已經元神,而且根基異常雄渾的王子佳,他沒法反駁這話。
「出生在咱們家,有些東西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你這樣子······」
言到此,他頓了頓,想到兩人的關係,根本不適合什麼說教,最後嘆息一聲,道:
「唉,你這性子,確實不適合神京那等地方。」
王子佳看了李盛輝一眼,遞了一杯茶給他。
和八千年前相比,他不僅修為變了,整個人都變了。
不再盛氣凌人,變得隨和了不少,不過有些多愁善感,不像經歷無數勾心鬥角,最終勝出的大乾宗人府的府令,反而像個年邁的大儒。
隨和中,滿是憶往昔的感慨。
兩人沉默了一瞬,默默的喝了片刻茶。
「小十七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李盛輝突然沒頭沒尾的開口道。
王子佳喝茶的動作頓了頓,沒有開口。
李盛輝帶着些追憶的道:「當年他剛回神京時,就如一隻被人拋棄了的炸毛小刺蝟,可憐的一小隻。」
「但是你又把他教的很好,和你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股對神京的厭惡,對仗劍逍遙世間的嚮往,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所以我沒必要,也沒那份閒工夫對他做什麼,即便他後來天資橫溢,依舊如此。」
「他再天才,不下場,對我等就沒影響,甚至還有好處。」
王子佳默默的喝着茶,沒有接話。
李盛輝則繼續的解釋道:「事情應該是三哥做的,為此他也付出了代價,失去了一切。」
王子佳終於抬頭,淡淡的看了李盛輝一眼,道:「所以你恰好撿漏,成了府令,執掌大乾八千年?」
李盛輝聞言,又是一陣沉默。
半響他沒有爭辯什麼,直白而誠懇的道:
「我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來不及了。我雖然用此事,順水推舟的做了些事,但是從來沒想以小十七為代價。他從來不曾進入其中,也就不該為神京的風雲買單。」
渡劫修士能以這個姿態跟他說話,已經可見誠意。當然,也有李盛虹那吃軟不吃硬的儒劍仙人設有關。
王子佳再次看了李盛輝一眼,對方神情認真的看着王子佳。
這人確實變了不少,和印象中,八千年前的咄咄逼人比起來,完全就如兩個人。
時間,還真是個恐怖的東西。
「所以目的呢?五哥你親自跑到我這來,就為了給我說這些,讓我別誤會?」
「然後上演兄友弟恭,前程往事全消,相擁而眠,淚灑當場?」
「我可不記得,我兩有着這等情意,也不記得我李盛虹還有這等面子。」
「居然能讓渡劫神君,能讓大乾的天,能讓跺跺腳,就能使鎮靈域震動的大人物,如此低聲下氣的給我解釋,怕我誤會些啥。」
王子佳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