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望無盡的高原上,沒有蟲鳴,沒有鳥啼,這裏安靜地猶如潑墨的畫卷一般。
忽有一陣響動,打破了這一片寧靜。獵獵的晚風吹起一角破碎的裙擺,鮮紅的衣裙堪堪過膝,露出一截光潔的小腿和晶瑩的玉足,踏在淺淺的草地上,不染絲毫塵埃。
她背着灑滿一地的月光,緩緩而行,她的眼像一泓深不見底的清泉,天上的明月也無法在她眼中看到。又是一陣風吹過,月光之下,哪還有什麼人的身影,這裏依舊是那麼寧靜,從來都沒有人出現過。
天隕山高不可見其頂,聳入雲層。山上坐落當世最負盛名的修仙門派——天隕。越過流雲廣場,跨過苦輪殿,穿過層層的建築,矗立着一座高塔般的樓閣,這裏是天隕的藏書樓。
此時,樓頂上站一位大約是三十出頭的光景的文士,一身青衣在晚風中獵獵作響,他望着西方的天空,若有所思。忽然,瓦片一陣響動,一人翻上了屋頂,白衣颯颯,長劍凌然,緩緩地說道:「來者不善啊,師兄,要我去看看嗎?」
站着那人搖了搖頭,回答道:「煞氣自西而來,卻毫無目標,更是有意收斂,看來是個年輕人啊。師弟,本門自建立至今,已有多少歲月了。」
「九百五十六年,師兄,你是說,他們來了嗎?。」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白衣劍客將手指不自主地抵在了劍格之上。
「不,也許,是故人來訪也說不定啊,且待我下山沽酒,以會舊友。」話音未落,人影已無蹤跡,唯有天邊的月下划過一道淡痕。
「師兄,別忘了我的那份」
翌日清晨,在第一縷陽光還未灑在西子湖面上的時候,青崖便已經醒來。整理好自己的床鋪之後,緩緩地推開了房門。戶外略帶濕冷的清爽空氣讓人禁不住想要深吸一口。
走廊的另一端,站着一位白衣女子,青絲未修任何髮飾,被清晨的風吹得些許凌亂。白衣下的身軀在風中凸顯地錯落有致。她的雙目微閉。腦袋側向一邊,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事情。
聽見身後的響動,她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睜開雙眼,眼中似有西子湖般的無限風情。也沒有回過身來,花無意緩緩開口:「怎麼醒的這麼早啊,青兒可是睡到日上三竿都叫不醒的呢。」
身後的少年輕輕地偷笑了一聲,然後說道,「只是習慣了而已。」
然後,氣氛就陷入了尷尬。花無意靜靜地站在那裏,既不說話,也不離去。青崖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是在找不到話題,躊躇了許久,正準備告辭離去時。花無意問道,「青崖,可曾記得今朝,是何年哪?」語氣中,透露出無盡的滄桑。
後面的少年尷尬的撓了撓頭,小聲地說道,「我不知道。」
自己整日只為生存而奔波。整天想的是如何賺到更多的錢讓自己不至於挨餓,何夕何年的問題,真的還從來沒有去關心過。
「那還真是巧了,因為,我也不記得了呢,哈哈。」花無意似乎是打趣地說道,一笑生蓮。
「那麼,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麼?」
「報告老闆娘,以後我說道這裏,青崖的情緒不自覺的興奮起來了.
「停,不准叫我老闆娘,我看起來很老么。」
「那少年頓時被嗆到了,支支吾吾地說道,那,不叫老闆娘,叫什麼呢?」
「隨便,你喜歡就好。」
「好的,老闆娘。」
「你」花無意略帶嗔意地挑了挑眉,隨後又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老闆娘你看,」花無意順着青崖的手指望去,那裏正是高聳入雲的天隕山。
「我曾聽聞,在那天隕山巔之上,有着一群神通廣大的仙人,可以御風而行,搬山倒海,我也想向他們一樣,逍遙自在。」
看來即使是流浪的少年,心中也有行俠四方,求仙問道的夢想。
眼前的人沒有回話,只是抬頭望着那座山,眼裏的目光閃爍,帶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天隕山啊」她緩緩地念叨着,後面的話語更像是在自言自語,細若蚊蠅。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