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堯眸底閃過慌亂,面上端着悽苦之色:「夫人,玉兒自那次落水風寒後總是病歪歪的,你院裏也不缺人,便讓她再歇上一個月吧。」
孟知微抓着錦被的手指泛白。
歇一個月。
是想讓她好好坐月子吧。
孟知微望着他。
他高挑秀雅,穿着靛藍鑲銀邊長袍,烏黑的頭髮束起,戴着頂嵌玉銀冠。
書卷氣的臉上溫和如玉,頗有種仙塵公子的感覺。
這幅好皮相,難怪會迷暈了她。
只是,這幅好皮相下的心是黑色的。
她胸口像壓了千斤的石頭,善解人意的笑笑:「是我這嫂嫂考慮不周了,風寒可不是小事,夫君說的對,我院裏不缺人,打今兒讓玉兒好好歇着,不用過來了。」
林澤堯喉間湧出悶氣。
玉兒若是不來了,那他們的計劃如何繼續?
他溫柔的撫着孟知微的頭髮:「她和你親近,又做慣了活兒,若真的不讓她來了,怕是才會病了呢,我去看看她,也有些日子沒去看她了,興許病好了呢。」
說着,在她頭上落下一吻才離開。
孟知微讓竹苓悄悄跟上去。
累極的她靠在床壁粗喘着氣,只覺得頭皮發麻,噁心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伸手去擦頭髮。
定睛一看,掌心裏有一團頭髮。
她咬住唇,喃喃:最近我的頭髮掉的越來越多了,身子也累的厲害,難道是我命薄,不能陪着孩子們長大?
她發着呆,眼圈漸漸濕潤。
迷糊了一會兒的林宵宵哇哇哭了起來。
【藍受藍受,濕答答的好藍受。】
奶糰子拼命擰着身子,扭着屁股,毛嘟嘟的肉臉哭的發紅,像個小番茄。
孟知微輕輕掰開小傢伙藕節的腿這才發現她尿了。
她忙讓丫鬟換洗了一番,奶糰子這才舒服的擺起小手。
「還是個愛乾淨的。」孟知微寵溺的用手指點了點她的小鼻子:「你還沒名字呢,娘親給你取個名字。」
她沉思了會:「娘希望你快樂,與人和睦,便叫林宵宵好不好?」
【喜歡喜歡,跟我以前的名字一樣,簡直是我的命中情名。】
林宵宵高興的小手朝着空氣抓啊抓的。
不多時,竹苓回來了,壓低聲音:「夫人,我跟着老爺去了後院,不知何時,後院竟有專人把守,十分森嚴,奴婢怕打草驚蛇,不敢貿然靠近。」
淚水毫無徵兆的掉下,孟知微指尖像易碎的羽毛,捂住胸口:「當年,我為救林澤堯傷了身子,廢了武功,又讓他家人助他平步青雲,他怎能這樣待我。」
「夫人,月子裏不要動怒,會傷身的啊。」
「我」
細碎的腳步聲從外響起,孟知微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來人正是林澤堯的「親」妹妹林玉兒,她是嬌小玲瓏型的,尖尖的臉,狐媚的眼形,臉蒼白的厲害,身子搖搖欲墜的。
孟知微細看她,不禁在心裏罵自己蠢,這對親兄妹哪有一點長得像的地方啊。
她故作驚訝:「玉兒,你哥說你得了風寒下不了床,怎的出來了?」
林玉兒嘟着小巧的嘴,嗔怪中帶着刻意的炫耀:「嫂嫂,我哥就是疼我,才說的那麼重的,我一聽小侄女出生了,趕忙來了,我來照顧小侄女吧。」
方才,林澤堯跑去找她,說渾噩的孟知微好似清醒了,性子變了些,催着她來上工,不然計劃便會失敗。
計劃進行了一半,怎能輕易放棄。
坐着月子的林玉兒只好忍着難受回來了。
孟知微拍開林玉兒的手,捏了捏她的胳膊,故作心疼:「瞧你都病瘦了,自己都是個病人,怎能照顧別人。」故作自責的嘆氣:「也是我這段日子疏忽你了,今兒個我正好有空,讓孫郎中給你瞧瞧。」
孟知微一抬下巴,竹苓領命而去。
當竹苓領着孫郎中進來時,孟知微特意觀察林玉兒的反應,只見她神色淡淡,毫無心虛之色。
「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