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懸空處,淳于淮緊緊地抿着嘴角,他神情愈發淒婉,在謝成瓊的注視下,仿佛是要下一瞬間就會怯生生的落下淚來。
只是他心中那股急切的情緒,破壞了這樣的陰柔表情。
數息的沉默之後,遂見淳于淮很是咬了咬牙。
話音落下的時候,淳于淮將袖袍揚起,一道靈光裹着玉簡,便要破空而去。
正此時,一道烏光兜轉,從斜地里殺出,直直撞向那道靈光,再看去時,那玉簡自半懸空中崩碎開來,緊接着又在那道烏光的磋磨下,化作了齏粉,消散在風中。
做罷這些,謝成瓊幽冷的聲音方才繼續響起。
只這一句話,在淳于淮的眼中,謝成瓊端是不通情理,冥頑不靈。
偏頭看去時,卻是妖獸撲騰着煞炁,裹挾着洶湧的海水,化作一道水汽利劍,挑落那花煞符籙的瞬間,直接擊在了青荷姑娘的身上。
如是,好半晌過去,淳于淮方才像是喘勻了這一口氣。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凡夫。
忽然間,一道驚呼聲從一旁傳來。
那帷幕的後面,謝成瓊的笑聲更是不屑。
在楚維陽的眼裏,就從來都沒有一天中接連挑戰兩次自己軟肋的道理。
許是第一回見面的時候就滿是勾心鬥角的緣故,再加上青荷姑娘百花樓的出身,楚維陽看向她的時候,瞧着那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總是下意識的覺得這該是設計好的演技。
話音落下時,遠天之際,第二道雷霆聲炸響。
而伴隨着其上靈光的兜轉,寶器的靈韻也逐漸在熬煉與蘊養之中攀至了巔峰。
甚至這樣轟隆的聲音持續着本身,就已經在不斷的震動着、拷問着楚維陽和青荷姑娘的道心。
原地里,淳于淮張了張嘴,到底是欲言又止間,徹底陷入了沉默中去。
電光石火間,原地里一道焰火騰躍,再看去時,淳于淮已經狼狽的往後退了一步,離着天泰道城更近了些!
原地里,楚維陽的神情尚還尋常,甚至這種不斷臨近的壓迫感,還沒有那巍峨天象帶給他的震撼更大。
到底,隨着風急浪涌,隨着一道道海浪連綿的打落,浩浩天象就像是一層篩網,這會兒仍舊在暗涌的激流里游躥的,至少都是鍊氣期中後期境界、乃至於臨近鍊氣期巔峰的妖獸。
一番話,教淳于淮說得殺機畢露。
眼見得海中又一道水箭刺出,原地里,楚維陽另一手揚起,凌空書符間,一道蝕心符籙打落,遂有烏光將那妖魚捲入山河簋中。
….
哪怕是這會兒,青荷姑娘的神情動作仍舊能夠和心神之中符咒顯現的情緒印證起來,楚維陽仍舊存了三分懷疑。
與此同時,淳于芷似是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也隨即響起。
可再去看時,不遠處立身在舟頭的青荷姑娘,臉色卻一點點變得煞白起來,伴隨着風雨一息急過一息,連她纖長的身形,似乎都在其中漸次搖曳起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楚維陽輕輕地拍着手。
淒淒風雨里,伴隨着那凌空飛
渡的身形,便只剩了一道冗長的嘆息。
伴隨着門扉的吱呀聲響起。
青荷姑娘臉上的紅暈似是已經喝醉了一樣。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
靈浮島。
與此同時,楚維陽喑啞的聲音從響起在青荷姑娘的耳畔。
自是自始至終,許是兩人都忘卻了身形變幻,分明是兩個人的身形,偏偏在疾風驟雨裏面,走出來了一個人的身形輪廓。
等着來日丹霞老母當面,且看看面對着七十二道城法旨,她能說出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