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是氣派的四進制四合院,江文博住的地方正好就在客房的另一頭。
江旻秋拖着姜楠到江文博門口:「你看看咱爸。」
姜楠對這聲「咱爸」感到極端不舒服,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江文博滿臉通紅,連帶着脖子都是紅的,杜月娥坐在床邊給他擦拭,回頭看姜楠的眼神里全是怪罪。
「都說了不能喝不能喝,還要硬灌,這要是出了什麼事兒,看你怎麼說。」
姜楠徑自走進去給江文博搭了下脈:「一點過敏,不要緊,家裏葛根、白芷有吧?」
江家裏面好幾個都從事跟醫藥有關的職業,這些常見的中藥平時都是備着的。
「葛根和白芷泡水服用,然後在舌底含一片甘草,再用金銀花水擦過敏皮膚,很快就能好。」
姜楠交待完,起身看着杜月娥的眼睛:「洵哥可沒有勸江先生喝酒,倒是你丈夫不斷在給洵哥倒酒,這點你別想顛倒黑白。」
杜月娥表情里是濃的化不開的厭惡:「姜楠,那是你父親。」
姜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們心裏有沒有把我當親生骨肉,你們自己比誰都清楚,就別再給我玩道德綁架這一套了。」
「好啦好啦,」江旻秋衝過來當和事佬,「姜楠,爸這邊我來照顧着,鄰居那邊還是要辛苦你過去一趟。」
說着,江旻秋還稍稍壓低了聲音:「咱邊上住着的那位,身份不簡單,得勞煩你費點心。」
江旻秋說得合情合理,不過姜楠對她心存戒備,總覺得對方不安好心。
「如果你不放心,要不你留下來照顧我爸。」江旻秋補充了一句。
比起江文博,姜楠寧願去跑一趟隔壁。
杜月娥很了解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在姜楠跟着過來求助得鄰居離開後,若有所思地問她:「旻秋,你把她引開,想幹什麼?」
江旻秋眼底的神色十分複雜:「媽,您不是嫌棄周洵這個殘廢麼,今晚上,我就把他們給拆了。」
杜月娥知道江旻秋有心機,也不多問:「你自己注意着點兒,那丫頭不好糊弄。」
「放心吧。」江旻秋端的叫一個胸有成竹。
臥室內,醉酒的周洵還是保持着雙手環胸的姿勢,規規矩矩地平躺着。
咔噠。
江旻秋輕輕推開門,輕輕走到了床邊。
房間裏只點了一盞煤油燈,昏黃的光線覆蓋在周洵英俊的臉上,給他的五官鍍上了一層柔和的線條。
「周洵,」江旻秋在喉嚨裏面喊出這兩個字,「你說我要是把你給搶走了,姜楠會不會發瘋啊?」
應該是對姜楠這兩個字有反應,睡夢中的周洵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嘴唇裏面擠出了輕輕的呢喃:「姜楠。」
江旻秋居高臨下地盯着周洵,眼神瘋狂又惡毒。
「咳咳。」江旻秋清了清嗓子,再開口時,一改她自己平常的腔調,變得柔軟細膩,乍聽之下與姜楠有幾分相似。
「洵哥,」江旻秋側躺到床上,抓住了周洵的手,「我在呢。」
周洵的眼皮上下顫動,很艱難地扯開了一點:「姜楠?」
「嗯,是我。」江旻秋繼續學者姜楠的語氣說話,還抓着周洵的手放向胸口。
周洵扒拉着把人推開,自己撐着上半身坐了起來。
「洵哥,你去哪兒呢。」江旻秋一把抱住周洵。
「姜楠找姜楠」周洵的雙眼幾乎無法聚焦,完全是憑着本能在做應答。
周洵的力氣大,他已經撐着床坐到了床沿。
江旻秋也隨同着坐到了一旁,她把腦袋靠向周洵的胸膛:「我在這兒呢,洵哥。」
周洵愣愣地低頭,與江旻秋對視。
周洵的瞳仁深邃極了,裏面好像藏着漩渦一樣。
江旻秋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姜楠楠楠。」
周洵慢吞吞地說着。
江旻秋一邊露出得逞得笑,一邊柔聲應着:「洵哥,我在。」
「楠楠,」周洵眼睛一錯不錯地望着江旻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