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官府查辦,我匆忙間帶了些銀票出來。如今差事辦不成了,這銀票如數奉還公子。」夥計說着將一沓銀票遞給了江羨魚。
江羨魚接過銀票,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我和小黑怎麼去南海?」
「公子只能另想法子了。」那夥計說着就要走,卻被江羨魚叫住了:「為禍京城的妖孽,當真是從後齋出來的嗎?」
「我說不是,公子信嗎?」
「你說了我便信。」
「那妖孽與後齋無關。只是如今事情鬧得太大,陛下責令要儘快找到那妖孽,官府的人為了應付差事只能拿咱們開刀。今日還只是查抄後齋,若他們一無所獲,下一步應該就會開始追查先前從後齋賣出去的活物。」
「你是說小黑也會被牽連?」
「我奉勸小公子一句,若查到你頭上,就把那鮫人交給官府,如此才能撇清你的關係。若你執意包庇,定會被牽扯進去。」
那夥計說罷沒再逗留,匆匆轉過巷口,而後幻化成一縷銀色的妖氣消失了。
梅園。
那縷銀色的妖氣繞着窗口那株蘭花盤了一圈,化成了小銀蛇。
「主人,話我已經帶到了。若那江小公子是個聰明的,屆時定會主動將您交給官府。如此您也算是過了明面離開的梅園,不必再擔心江小公子受到牽連。」
小銀蛇心裏清楚,自家主人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待求偶期平復便可一走了之,壓根不需要任何人護送。對方如此大費周折,不過是怕自己去向不明給江家那小公子帶來麻煩罷了。
「嗯。」小黑淡淡應了一聲。
「只是這樣一來,您的行蹤恐怕就要暴露了。」
不過話一出口,小銀蛇就意識到自己犯傻了。昨晚他家主人把整個京城鬧了個底朝天,這行蹤藏與不藏,還有什麼區別?
好在主人的傷已經好了,任誰找上門也不怕。
另一邊。
江羨魚並未急着回梅園,而是去了一趟四王府。
和小銀蛇預想的不一樣,他得知官府很快就會查到小黑身上時,心裏想的並不是如何撇清關係,而是想要護住對方。
他知道小黑生性溫順,並不會傷人,可官府的人未必會聽。他們看到小黑是人身魚尾後,難保不會將其當成妖孽一起處置了,說不定還要安個罪名好朝上頭交差。
所以江羨魚想找個能說得上話的人,先替小黑求一個庇護。
四殿下與巡防營統領相熟,找他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公子,都到門口了咱們不進去嗎?」穀子問道。
「我姐和四殿下的事情還沒有定論,我也不知道她心裏怎麼想的。若是我在這個時候去求殿下幫忙,是不是不大好?」
「那公子打算如何?」
「算了,我先去問問寧老王爺吧。他向來疼我,肯定會幫忙的。」
江羨魚說着便轉身朝馬車行去,然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脊背一涼,那感覺十分奇怪。他轉頭看了一眼,背後空無一物,只有不遠處的王府門口立着四個守衛。
「怎麼了公子?」穀子不解道。
「沒事」江羨魚並未多想,轉身上了馬車。
在他背後,一道黑色的妖氣穿過巷子,竄入了街上。與此同時,一匹路過的馬忽然毫無徵兆地發了狂,將背上騎着的人甩落在地,而後又繼續橫衝直撞,驚得路人尖叫不斷。
江羨魚坐着的馬車剛拐過巷口,便被那匹馬撞得翻倒在地。
「公子」車夫摔得並不重,起身後便手忙腳亂地將車內的江羨魚和穀子拖了出來。
「哎呦?」江羨魚細皮嫩肉的,額頭和手臂都磕破了皮,有血珠慢慢滲了出來。
那匹發了狂的馬,估計是嗅到了血腥味,扭頭朝着江羨魚便沖了過來。
「公子小心!」穀子話音未落,那馬已經衝到了江羨魚眼前,眼看下一刻蹄子就要踏到他身上了。
然而就在這時,他腰間掛着的荷包里,一枚墨青色的鱗片驟然亮起。霎時天空烏雲密佈,一道閃電劈出攔在了他和那匹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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