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嘆了口氣,緊了緊她手腕,誠摯地道:「文心,你說的對,無論如何,以我的身份,與他們公開討論這些東西,是嫌有些輕狂了,來江南這段時間,避開了朝中的明爭暗鬥,我實在是有些大意了」。
高文心被他連哄帶勸,知道是自已起了誤會,心中怒氣早已消了,又聽他語氣真誠,心中反倒有些過意不去,她暈着臉掙了掙手,輕嗔道:「被你抓地生疼,我又不打算跳湖了,你還拉着我做甚麼?」
楊凌哈哈一笑,放開手道:「走吧,回去吧,莫公公和吳先生他們一定擔心極了」。
高文心低下頭,繡花鞋兒輕輕地劃着地面,忸怩地道:「我......我不好意思過去,老爺要游湖,我在這裏候着你就是了」。
楊凌一笑道:「那小船兒一條只載得兩個人,今兒我來划船,讓你開心地玩一天,好不好?」
高文心抬起頭,驚喜地望了他一眼,隨即遲疑地道:「老爺,我只是個下人,你......你不必對我這般客氣的」。
楊凌嘆了口氣,挪揄道:「高大小姐,自從把你接進門兒來,你說,我有沒有真把你當成婢女?再用這話填對我,你可虧心喔」。
高文心俏臉兒一紅,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楊凌笑了笑,轉身走向小亭。
楊凌昂首挺胸地走進亭子,吳濟淵緊張地上前問道:「大......楊公子,呃......高姑娘可消了怒氣麼?」
楊凌擺了擺手。不以為然地道:「女人嘛,真是莫名其妙,被我訓斥了一頓,現在已經老實多了」。
莫清谷連忙咳嗽兩聲,忍住了笑意,然後刷地一下把頭扭到了太湖一面,背着雙手作欣賞風景狀。
楊凌還不知道自已躲在樹後鞠躬作揖的模樣早被人看在眼裏,他向唐伯虎歉然笑道:「唐兄。真是對不住,小弟管教不嚴,那婢子竟爾出手傷了唐兄,實在慚愧之至」。
唐伯虎乾笑兩聲,道:「沒甚麼沒甚麼,若沒有這一掌之賜,唐某怎看得到如許動人的畫面?」
楊凌詫道:「什麼畫面?唐兄又做了一副畫不成?」
唐伯虎連忙擺手笑道:「不敢不敢,沒有沒有。呃......不過這副十美圖,我已有了新地主意,卻須改上一改了,今日怕是不能完成......」。
楊凌忙道:「不急不急,不知唐兄作畫。一幅出價幾何?你儘管回府去畫,回頭我叫人來敢,銀兩分文不少」。
唐伯虎忙道:「楊公子,這幅畫雖取意於您府上的婢女。可這畫卻是我的,這十美圖我決不會單幅出售,還望公子諒解。」
那時還沒有肖像權法,唐伯虎提的理直氣壯,楊凌倒也沒覺地有什麼不對,不過在他心中唐伯虎的畫可是價值連城,如果一整套的十美圖,也不知得耗費多少銀子。可他又不願讓高文心的畫像被別人得去。
楊凌不禁猶豫道:「那麼這十美圖,不知唐兄要多少畫資才肯出售?」
唐伯虎瞧吳濟源對待他地恭敬模樣,斷定此人必是極有身份的貴介公子,能讓蘇州首富如此恭順,說不定還是京師的豪門,所以有心敲他一筆,他一邊盯着楊凌神色,一邊遲疑地道:「這個麼......湊齊十美圖殊為不易。唐某也耗費了近一年時光。所以售價比起平時單幅字畫來可要貴上些了,至少也要五......五......」。
唐伯虎售畫。精心繪作的也不過要價二十兩,十美圖雖然難得,可是要上五百兩他自已也覺地有點獅子大開口了。
但他難得碰上一個舍的花錢的主兒,瞧楊閃對那美婢如此疼愛的模樣,定是個憐花惜玉地富家公子,這機會實在難得。
他遲疑着正要說出價錢,吳濟淵聽了心中已經瞭然,他最近被李貴那個暴發戶擠兌地厲害,偏偏平時使了大把銀子的布政使和蘇州知府也置之不理,如果攀上楊凌這根高枝兒,誰還敢欺凌吳府?
如果唐伯虎出價低了,他買下來送給楊凌也顯不出誠意
0129踏浪而來是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