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說道:「我說……她有什麼不敢的?」
即使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依舊不及安東子的身高,但卻是在俯視着他,以一種凜冽的,不留餘地的姿態。
那樣的米伽,沒緣由的讓安東子有些畏懼,他混在社會這麼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見得也不在少數,只是這樣一個年齡不大的舞女,着實讓他有些吃驚,很少有人無所畏懼,那樣的無畏,是帶着奮不顧身的歇斯底里。
了無牽掛的人,才會歇斯底里,如這個眼前的女子,清澈的眼眸中的寒涼尖銳的冰刀。
只是安東子不知道,米伽從前是無所畏懼的,但現在不同了,但在想要保護的人面前,她永遠都是無所畏懼的,她不允許她愛的人受到一點點的傷害,為此,她願意是一名戰士,破釜沉舟的戰士。
安東子久久的凝視着米伽,忽然呵呵的笑了起來。
「你這個丫頭有點兒意思,怪不得秦維傲和皇甫莫雲都那麼喜歡買你的場子……」
安東子不太動聽的笑,讓罌粟頓時鬆了一口氣。
隨後安東子走出房間,抿着嘴角,一邊點燃了一根香煙,一邊若有若無的說道:「這人可不能恃寵而驕,叫的最響亮的鳥兒……最先死……」
罌粟看着安東子悠然下樓去的背影,那句淡淡的帶着警告意味的話語,像是對米伽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講一樣,眉頭深鎖在一起。
直到安東子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米伽全身上下一觸即發的暴斂才慢慢的褪去。
米伽一個踉蹌,便被罌粟拉扯進了房間,隨後她「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我告訴過你,在這裏我們誰都不認識誰,為什麼還來六樓?」罌粟極力的壓低聲音吼道。
褪去凜冽的米伽,看着瞪着自己的罌粟,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想要看看你……」
「看我什麼?看我過的人不人鬼不鬼麼?看我連自己姐姐留下的唯一的東西都守護不住麼?你不要參與我的生活,你可不可以回到你的世界,不要來打擾我……」
罌粟就那麼猝不及防的掩面哭出了聲音,花了妝容,碎了防備。
米伽愣在了原地,那架鋼琴……是媽媽留下來的……
米伽緊咬着嘴唇,眼眸中噙滿了淚水,透過模糊的淚水,看到了好久遠好久遠的記憶深處。
那裏有架好漂亮的白色鋼琴,總是被媽媽擦的一塵不染,小小的自己被小姨拉着,安靜的站在一旁看着媽媽坐在它前面,彈奏出好聽的聲音,那時的媽媽,像是仙子般。
有時,媽媽回眸發現自己,便笑着招呼那個小小的自己過來,握着自己胖胖的小手,輕輕的按在那黑白分明的鍵子上,輕柔的說着「寶貝,這是『都』……這是『來』……這是『咪』……」
米伽嘴唇顫抖着,有血絲滲出來,呢喃着:「那是媽媽的鋼琴……媽媽留下來的鋼琴……」
從媽媽離開以後,除了那本泛黃的日記本,米伽再也沒有任何東西來感受她曾經的存在,米伽多麼想捕捉到媽媽曾留下來的任何氣息……
原來,那架白色的鋼琴,便是媽媽的……
忽然米伽止住淚水,那架鋼琴,在皇甫莫雲那裏,就在剛剛,他還在用它彈奏那首《夢中的婚禮》。
想到這裏,沒緣由的,米伽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
隨後她看到一旁流淚的罌粟,心裏深深的開始疼痛開來。
米伽輕輕的走到罌粟身邊,咬着嘴唇,想要將罌粟那瘦弱的身體擁入懷裏,就像多年前,媽媽離開後,她將那個小小的自己擁進懷裏,含着眼淚告訴自己,別怕,伽伽,還有小姨在……
罌粟推開米伽,眼裏流下來的淚水,花了妝容,露出了那雙脆弱的眼眸,亦如多年前那般乾淨。
「你走吧,你媽媽看到現在的你,該會有多怨恨我……十二年前我把你送去孤兒院以後,我們就再沒有瓜葛了,我不應該再出現在你的世界……」
說那話的時候,罌粟的眼眸溢出了慢慢的悲傷。
大股大股的淚水從米伽濕潤的眼眶中湧出來,在濃重的煙熏妝上留下了寬寬的小河。
她終於承認了自己,卻依舊無情的拒絕自己……米伽心底的寒涼慢慢滲透到血液里,冷的她嘴唇
第二十五章媽媽的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