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嘲笑眾生如螻蟻,逃不過造化所弄。
可他呢?他又如何?
興許造化上,便也命定了這一劫。
誰知他這邊漸漸放棄的念頭剛起,就頓覺腰間又是一痛,可這人的手勁他卻熟悉。
祝……儻?
季清流恍惚睜了眼,剛才自己將他推開了,而那吸附着自己飛快往後牆撞上的速度又太快,祝儻怎麼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
前些天還盤問過他的虛清之影悟到幾重……他記得他答的是:
「八層。畢竟不如你們這些天生的仙根慧骨,再往上參透便有些難。」
因此當時還在心下嘲弄了他的回話,就跟以往狗腿的迎合天帝似的,可答的確實讓聽者舒心。
點明了自己現下悟到八層不說,還順帶着將他們這些天之驕子給抬了幾抬。
現下來看……
他絕對是說謊了!
這種種疑問還不及開口,季清流又忽然忍不住輕『啊』了一聲。
哪怕祝儻將他箍在懷裏如此之緊,如此難分彼此氣息,可他將手中長劍往那牆上迅猛一劈又不帶停歇的將其在手中旋了一圈之時,那暴漲的清□□焰簡直猶如雷霆之怒!
怕是要比那五雷正法都不知要厲害上幾許!
這,這怎麼可能……
更重要的是那驚人的光焰與狂閃無息瞬過之後,方圓百里突然乍響無數妖靈哀嚎,可小城仍舊穩立,未傷及無辜之靈一分一毫!
祝儻……祝儻的術法怎麼可能自控的如此之好!簡直荒謬!
季清流不可置信的扭回頭去看周邊,明明景象未得一絲一毫的變化,可他卻明顯的感受到,陲城的一干妖物瞬間都寂靜了。
他簡直要被這種種變故震的喘不上氣來。
因為他也是邪崇,哪怕剛才是被祝儻護在懷中,免遭此波及,可更是因他這樣收發自如的術法而震驚。
正當心下難以平復心情,卻聽見自己頸側猛的響起一絲難掩鼻息的顫音,祝儻喃喃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剛才護不住你了……」
嚇死你了。
還嚇死我了!
想着便立時從他懷裏退了出去,這一退才發現自己腳還有點發軟,估計是被他剛才那雷霆一劍給嚇得,眼見着他又要立時跟過來,想也沒想抬手就是一巴掌。
這一掌打的清脆,祝儻還懵,就覺自己衣領忽又一把被幽季給揪了起來。
心下一轉怕是剛才害他擔驚受怕了,祝儻神色又黯然,「對不起……我剛才早點發現就好了……可是他的隱遁術也實在是強……我當時又氣你不會照顧自己……」
「我打你不是因為這個!」
祝儻又一想,忙繼續道歉道,「我並沒有將城中妖物滅魂,但是剛才怒氣難消……它們可能多多少少被波及到了,才會發出那哀鴻遍野之聲……我,我一會陪你去聞鶯巷看看……我答應你了不會殺他們我就真的不會動他們的……我……」
「也不是這個!」
季清流又猛的吞咽了幾聲,才穩定下氣息,這才厲聲發問,「你原先說你虛清之影悟到第八重,那麼你剛才便不可能有如此之快的瞬移速度,我現下失了法力不假,但不是瞎!」
「祝儻,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現在的術法,究竟是怎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