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炎的手指有意識般的捧起她的下頷,一時間原本整理好的心緒因為她的直言有些凌亂,可是看到她那樣公事公辦的表情,心裏難受得慌是為什麼?
「可是協議里沒有說過要搭上我的性命,只是說哄傅家人開心,讓傅家人早點給慕錦做手術不是麼?」童思千的聲音輕輕的,看着他的表情認真而虔誠,「江慕炎,所以……」
「錢不是問題。」江慕炎用拇指抵住她的唇,讓她暫時停下話語,他沒有別開眼,對上那雙聞言彎起卻透露着一點水光的眸子,沉聲,「代價和之前一樣不會太大,但是報酬,相信我,只要你開口,我就能給你一個滿意的價錢。還有,我保證你的平安。」
「江慕炎。」童思千抬手小心的握住他的手移開,眼底的水光更甚,眼眶泛起一抹嫣紅,她欲言又止。
「嗯。」江慕炎應着,看着女人小心翼翼的樣子,只覺心口有些悶,仿佛被放進了一個不透氣的角落,它反覆呼吸着渾濁的空氣,難受得五臟六腑有種奇怪的疼痛。
只見童思千突然咧嘴笑出聲,「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怪我獅子大開口。」
江慕炎心口一松,心臟迅猛的跳動。這還是頭一次,他會因為等待一個女人的話兒屏息,又因為自己原本胸有成竹的答案心反倒更空落起來。
「隨你開。」江慕炎鎮重其事的開口,看着女人的笑,仿佛這樣重複一遍就能讓自己稍微好受一點。
「嗯嗯,待會兒叫服務員送餐來吧,我坐了一天動車好累,要去睡覺了。」童思千又摸摸相冊,然後隨意的將它放在桌子上,跑到浴室里洗澡。
江慕炎翻開金絲鑲邊的相冊,裏面的童思千巧笑倩兮,旋轉時裙裾自然飛揚,仿佛他現在還能聞得花香撲鼻。她的表情那般乖張不羈,像是沒心沒肺的丫頭,可這女人很容易感動,典型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傢伙。
和傅茉晴比起來……
傅茉晴……
傅茉晴是什麼樣的?他好像在不久前還想起過的,現在卻已經記不真切了。應該長得和童思千一模一樣,但是氣質迥然。
氣質迥然?那又是什麼樣的,端端大方的貴族千金書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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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童思千自始至終都不喜歡吃那些生的東西,身為一個土包子,哪怕在國外也不願意吃那些和自己胃過不去的東西。誰知道今天送來的幾樣菜都是在中國菜,而且手藝和江慕炎別墅大廚有的一拼。
吃晚飯刷了牙,童思千就躺在床上了,她把發高高的拿頭繩紮起,發尾還有濕漉漉的水珠。她低着頭,嘴角噙笑美滋滋的一遍又一遍看着那相冊。
江慕炎坐在她旁邊看着她,她真的很喜歡普羅旺斯,如果不是秦莫深的電話,也許他會陪她在那邊多待幾天也未可知。
明明前一刻還那麼明朗萬分的關係,到現在竟然撲朔迷離起來,此時兩相無言倒有幾分相敬如賓的模樣。
不知不覺夜幕已深,童思千關了燈,哪怕兩人的關係有點奇怪,她卻依然遵從養成的習慣本能依偎到江慕炎的懷中。
江慕炎攬着她,那顆原本還有幾分彆扭的心終於舒緩了下來,親親她發頂,他道:「晚安。」
「晚安。」童思千甜甜的回應。
夜很靜,童思千閉着眼睛,能聽到時鐘走動的聲音,她靠在他胸前,稍微蹭了蹭就抬頭。
男人的下頷如他的臉一般毫無瑕疵,線條明朗英俊,她抬手碰了碰,湊上前親了一下,確定他已經熟睡,這才小心的挪開他的手。
從他懷抱中出來,時鐘已經直指凌晨。
童思千走到洗手間洗了個把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抿抿唇,「童思千,你還在猶豫什麼。」
就着洗手間沒有關掉的燈光,童思千換了套衣服。
走到門口又折返,可整個箱子裏沒有一樣東西是屬於她,甚至是護照都是那個叫做傅茉晴的女人的。突然想到什麼,她拿起沙發上的包包,拿出錢包打開取了一沓錢。
一張皺巴巴被撫平的支票慎之又慎的夾在最裏層,她猶豫了一下,沒有拿出來。反倒是將那張合照給找出來塞兜里,小心的穿鞋開門輕輕帶上。
她的心狂跳,腳步努力的加快同時放輕,下了樓,她沒
106我回去,當誘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