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淀官路上,半數侍衛已經護送宜萱乘坐着裝在貨物的馬車趕回皇莊了。剩下一部分人,正在躊躇這輛朱輪車該怎麼處理。
「律——」
星徽急拉馬韁繩,馬兒嘶鳴,好不容才停了下來。星徽眸子凝視着地上那片鮮紅刺眼的血跡,急忙跳下馬來,便問:「郡主呢?!」
一個侍衛回話道:「郡主這會兒應該已經回到皇莊裏了。」
星徽立刻二話不說,便要轉頭上馬,可目光掃過那斷裂的左車輪時,渾身一怔,急忙快步沖了上去。
和碩格格品級的朱輪車,那車輪的軸本該是用質料極好,又堅硬耐磨的花梨木,可眼前這個花梨木軸,雖然料子不差,但那裂痕,分明不是意外形成的,而是足足被人鋸了大半!!!
星徽又瞥了一眼前頭的路邊石,便明白了事情發生的經過。被鋸過的車,不慎撞上了路邊石,劇烈碰撞之下,那根輪軸經受不住,便砰然斷裂開來,整個車廂也立時傾倒。
這時候,趕車的老太監身子有些發顫,他見星徽盯着前頭的路邊石,便急忙顫抖着身子推卸責任:「奴才只是不小心才裝上路邊石的……都怪那個小梁子,非拉着奴才嘮家常,奴才才會分神的!!三公子,求您在郡主和王爺面前美言幾句,奴才當真不是故意的!!」
「小梁子?」星徽眉頭一皺,眸光冷冽。
「對對對!!」老太監忙點頭不迭,「就是那個小梁子!!他原本是在王府伺候的!!和小姜子一樣,是是跟着石醫士來的!!」
星徽忙抬眸掃了四周,卻沒發現有這個小梁子的身影,便覺此人必有端倪!!可此刻他更擔心的是郡主的安危,便對那老太監道:「還是趕緊把小梁子找出來,否則你難逃罪責!!」
撂下這句話,星徽飛身上馬,揚鞭驅策,便朝皇莊而去。
而宜萱此時已經回到皇莊,被抬道了宜嬌堂裏屋的拔步床上,褻褲也被褪了下來,身上蓋着一層厚厚棉被,當真是快要把她給悶死了。不過比起悶熱,肚子傳來的一波接着一波的疼痛才叫她難以忍受。
**因為不斷的收縮,而帶來的疼痛仿佛是無休無止的。宜萱大汗淋漓,周身已經被濕透了。
李福晉看在眼裏,心疼無比,氣惱地道:「穩婆怎麼還沒來?!」
李福晉的話剛落音,事先預備好並安置在皇莊的穩婆氣喘吁吁趕來,「給李福晉請安,給郡主請安!」
李福晉氣急敗壞地吼叫道:「還拘什麼禮,還不快過來瞧瞧!!萱兒出了好多血!!」——方才聽侍衛先一步趕回來說,萱兒的馬車倒了,見紅要早產了,李福晉便嚇得魂不附體了,當看到女兒滿衣裙的鮮血,差點都沒暈過去!
穩婆道了一聲「是」,急忙先檢查了一下宜萱的狀況,又看過產道,急急忙忙道:「羊水已經破了,快叫人先燒好熱水,準備些乾淨的綢布!」
玉簪是跟着穩婆一塊進來的,上來便急忙安慰宜萱道:「格格別怕,石醫士的催產藥已經開好了,小姜子已經在熬着了!您先含塊參片!」
宜萱的嘴巴里便被塞進了一塊苦澀的參片,剛入口是苦的,隨即便帶甜,還有着着濃濃的土腥味。這山參,甜度越高,便說明年份越足,由此可見這老參,沒有一百年也有八十載了!!
穩婆卻催促宜萱:「郡主,您要深呼吸,用力呀!」
宜萱死死咬着口裏的參片,生生給咬爛了,這個穩婆說得倒是簡單,用力?!有種你替老娘來生啊!心裏罵着穩婆,卻少不得按照她說得來用力。
「啊——」宜萱遏制不住地痛叫着,生孩子這種事兒,真他媽不是一般的遭罪啊!!
「萱兒……」李福晉見宜萱痛叫地厲害,心肝也為之一顫,她立刻吩咐對玉簪道:「你趕緊去藥房瞧瞧,催產藥熬好了沒有!」
金盞忙稱一聲「是」,便飛快跑了出去。
宜萱只聽外頭金盞驚訝的聲音:「徽三爺,您怎麼來了?!」
子文……宜萱心頭一驚,她沒想到,第一個來的人是子文……
宜萱看着在自己身旁焦急不已的李福晉,便咬牙道:「額娘,您先出去吧!」
「萱兒……」李福晉深深凝着眉頭。
宜萱強忍着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