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煙兒了。
這時候,還是弘時出言勸慰:「二姐。你也別太擔心了。阿瑪忌憚的一個人,首先想的必然是收服此人,若是不能收復才會動殺心。而子文是我的伴讀,已經是我們雍王府的人了,所以自然不在話下。」
宜萱聽了,嗖地明白了。她看着子文那狡黠的笑容,忽然更明白了,子文此舉,試探的不是阿瑪,而是她!!!她那一系列氣惱的舉動,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心意。
想到此,宜萱臉紅得厲害。她還以為年初在國公府的那一席話,已經斬斷了一切,卻沒想到子文根本就沒死心過!!可轉念一想,她自己又何嘗是真的死心了??
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心。宜萱也是如此,她管控不住心,所以選擇管控自己的行為,選擇不和子文接近。可眼下,她焦急氣憤之下,竟是連行為都有些失控了。
子文是弘時的伴讀,自然這幾日都在圓明園中,可是他卻沒有來找她。他忍耐了數日,卻選擇以這樣「巧合」的方式和她碰面,而且一碰面,就逼得她自己暴露了自己的心。
宜萱心中有點惱羞成怒,狠狠跺一跺腳,扭頭跑回了長春仙館內。
翌日晨,宜萱似是落荒而逃一般離開了圓明園,回到自己的鳴鶴園中。
剛進入宜嬌堂,薄荷就急忙稟報說:「十七爺一大早就來了!偏生您不在,奴才只好自作主張請了二格格接待……」說着,薄荷急忙請罪,「奴才知道不合規矩,可是……」
星移麼?唔。她的大姨媽現在應該已經走了,想必沒多大問題。
宜萱笑着道:「權宜之計,未為不可。」說着,便問十七叔先下在何處。
薄荷忙道:「這會兒已經去了湘蓮湖邊。」
宜萱只得忙換了身衣裳。便乘肩輿往湖邊去。之間湖邊水榭上,胤禮正坐在石墩上,手裏正把玩着一個小巧玲瓏的西施壺,正仔細觀摩着,俊逸的面龐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果然是荊溪惠孟臣所制的紫砂壺!!」
那西施壺,是一種樣式簡潔、線條流暢柔和的小型紫砂壺,眼前被捧在胤禮手中的是個只有嬰兒拳頭般大的西施壺。不過宜萱對於這種一壺都不夠解渴的泡茶工具沒有半分興趣,可見是星移順手拿出來待客的。
那壺……宜萱只依稀記得是她生日時候收到禮物,至於是誰送的,她已經記不清了。
「十七叔萬福!」宜萱蓮步走來,見了禮。
胤禮欣喜之下,已然不似平常那般溫潤平和,他急切地問道:「懷恪,你是從哪兒弄來這麼個好東西的?」
宜萱看着他如見至寶的模樣。心中暗道這才像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嘛,之前在行宮見他有着超出同齡人的溫敦儒雅,叫人有些驚訝呢。便抿嘴笑道:「我也不記得了是誰送的了。」
星移已經盈盈朝宜萱行了個萬福,道:「奴才隨口吩咐取套茶具來,沒想到竟然把制壺大家惠孟臣的西施壺給取了出來。」
宜萱笑着道:「既然是個壺,自然是要用了喝茶的,沒什麼不妥。」
捧着西施壺的那位皇子殿下也忙不迭地點頭道:「不錯不錯,這等雅物,必要長年累月,經茶水泡、手摩挲。才會漸有古玉之色,方算是世間珍品。」
話說,怎麼倒騰紫砂壺,宜萱是不懂的。但這隻西施壺,的確小巧可愛,又圓潤古樸,若是拿在手上,也的確是個不錯的把玩之物,不過當然了宜萱最喜歡的紫砂壺並不是西施壺。因為看久了便覺得單調了些。
宜萱便道:「西施壺雖好,不過我倒是更喜歡松鼠葡萄壺。」——宜萱對於紫砂壺不深了解,也虧得有懷恪的記憶,才曉得一些經典的品類樣式。她自己也有這麼一隻松鼠葡萄壺,是個圓肚的樣式,壺形比西施壺大好幾倍,泥色紫紅,葡萄藤曼纏繞壺身,葉片肥厚,碩果纍纍,而壺蓋上一隻松鼠順藤而上,十分喜人。
此話一出,胤禮卻不客氣地道:「花俏不堪!這紫砂壺還是要愈簡愈好,其最佳者莫過西施壺!」
宜萱聳聳肩,好吧,這種東西,果然還是一個人一個眼光。所以她也不欲反駁這個小叔叔的話。宜萱意欲親近這位十七爺,除了想幫自己那四爺爹,其實更希望能夠可以正大光明叫她拿來養眼的美男!子文……那是肯定不行的
一百零七、西施乳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