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氏抑制不住怒火,一把將筷子摔在了案桌上。貝勒爺不是乏累得都不來陪她用完膳了嗎?怎麼會有閒心去鍾氏那裏用晚膳?!
一時間,四周鴉雀無聲,無人敢出半點聲響。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了福晉不開心。
弘時此刻看着鍾氏飯桌上的幾道菜,還算比較滿意,雖然不是很豐盛,但葷素俱全,還有一碗牛乳燕窩。
鍾氏此事才剛喝完徐醫士新開的藥,見弘時來了,才急忙上去請安,「貝勒爺,您、您怎麼突然來了?」
弘時微笑道:「閒着沒事兒,就過來看看你。」說着,他坐在了飯桌跟前,看了一眼那已經喝光了、只剩下些許藥細渣的青花瓷蓮紋碗,問道:「才喝了安胎藥?」
鍾氏忙笑着點頭,「是。」——照着這個藥喝下去,她就不用擔心早產了!
弘時看着笑得開心的鐘氏,不由有些無奈,罷了,或許有的人就是這麼笨吧,弘時伸手颳了刮鍾氏的鼻樑,輕嘆道:「真是個小傻妞!」
鍾氏傻了眼,「小傻妞??我、我……貝勒爺,可是我比您還大一歲半呢。」
弘時忍不住笑了,這個傻乎乎的鐘氏,竟然只聽到了「小」,一點也不介意「傻」字嗎?唇角一揚,弘時拿起筷子道:「用膳吧。」
康熙六十年的春天,多羅貝勒弘時的嫡福晉臨盆,翌日便竄來了母女平安的消息。
沒錯,是母女平安。
董鄂氏生了弘時的長女。
消息傳來的時候,宜萱正閒閒吃着早茶。陽春時節,淨園裏風光正好,廊下翠鳥啁啾,紫蘇新摘了含着露水的時令鮮花,供奉在裝滿清水的琺瑯彩賞瓶中。宜萱腳下懶懶臥着一隻渾身毛色雪白的貓兒,但下一刻,貓兒突然竄了起來,一個彈跳從半開的雕花長窗逃了出去。
「額娘——」肉滾滾的熙兒撲在了宜萱腿上,他仰頭便問:「貓貓呢?」
宜萱抿嘴撲哧笑了:「聞見你的味兒,一早就從窗戶跑出去了!」——熙兒格外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可惜小動物們卻不喜歡這個總是撕扯它們毛髮的小主人。淨園裏的貓兒狗兒,都個頂個躲着他。
盛熙撅着嘴巴道:「貓貓不乖,不陪熙兒玩!」
宜萱笑得合不攏嘴,「改日領你去瞧你表妹!」
「表妹?」盛熙歪着腦袋,有些不理解這個新鮮的詞彙。
宜萱解釋道:「表妹,就是你三舅舅的女兒。」
盛熙眼睛睜得大而明亮:「三舅舅的女兒?漂亮不?」
宜萱認真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道:「你三舅舅長得不賴、三舅母也不差,想必你這個表妹應該會很漂亮的。」
盛熙呲着小門牙,似乎十分開心的樣子,「漂亮的表妹,熙兒喜歡!!」
宜萱看着這個外貌協會的忠實小會員,着實有些無奈。雖然人都有愛美之心,可這小東西才多大一點?滿打滿算,還不到四周歲啊!
熙兒隨着一年年長大,不但長高了,橫向也一點也不含糊,如今白胖得跟個球似的,跟宜萱記憶里那個撒潑打滾的時空管理員小肉球已經一般無二了!
宜萱伸手揉了揉兒子的胖臉,道:「熙兒可要乖乖的,不許在地上打滾。」
「誒?」盛熙疑惑地瞪大了眼睛,然後他氣鼓鼓地撅起嘴巴,「人家才不會在地上打滾呢!哼!」
宜萱看着兒子臉腮臌脹得跟蛤蟆似的,當真是逗趣啊,捧腹呵呵笑了一通,這才罷休。
弘時長女的洗三還有滿月都沒有辦得太隆重,四爺爹大人為了籌備聖上在位一個甲子的千叟宴,着實忙得無暇分身,而弘時如今也在阿瑪的教導下,開始參與政務了,也沒多少閒工夫。當然這都是次要的,根本原因就是這個時代人的通病——重男輕女!!
董鄂氏自打懷孕,就被雍親王和弘時一同給予了極高的期望,雍王想要個體面的孫子,弘時更想要給嫡出的兒子。可惜,董鄂氏生了個女兒。一下子,爺倆雙雙希望破滅,自然就對洗三滿月都不十分上心了。
董鄂氏自己似乎也很受打擊,沒能一舉得子,已經叫她夠傷心的了,偏生丈夫、公公都不喜歡她生的女兒。更要命的是,鍾氏的肚子……也快要到臨盆的日子了!董鄂氏先只能求神拜佛,讓鍾氏也一定要
一百四十一、兒女雙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