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暗的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墨晉修,你要做什麼?」
楚歡聲音顫抖,她對這種地方,天生恐懼。
「我做什麼?楚歡,你別再跟我裝傻,你真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嗎?」
他冷笑,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如果不知道,她剛才會掉頭就跑?
見她眼神閃爍,他吸了口氣,鬆開她,轉身,取下一本他實驗用的記錄簿扔在她身上,一字一句道:
「你給我好好看清楚,我這些天在做什麼,你,又做了些什麼?」
楚歡被他吼得紅了眼睛,本就白希的臉頰一片慘白,那記錄簿既是打在她身上,又打在了心上,一股難以言說的疼意瞬間自她心臟處蔓延開來,一直蔓延到全身每一根神經末梢。
「我不看,我要回家。」
楚歡吸着鼻子,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覺得心裏難過,心口被什麼東西堵着,那天他把休閒居里弄滿了藥物盆栽時說的那番話,一遍遍地在她耳畔迴響,揮之不去。
她抓起記錄簿扔到一旁,跳下實驗台,就要跑。
「楚歡!」
耳畔,是墨晉修暴怒的喝斥聲,下一秒,他隨手抓起一個玻璃瓶就往她前面一擲……
清脆的一聲響,玻璃瓶碎成無數的碎片,四處飛濺。
楚歡身子猝然僵住。
抬起的腳踩下時,正好一塊碎片飛來,剎時,一股尖銳的疼痛鑽入腳心——
她咬緊了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其實,就算她發出聲音,也是被淹沒在身後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里,那些她叫得出名,或是叫不出名的實驗儀器,瓶、管、針……各種,都被墨晉修摔了。
玻璃碎片濺滿一地。
她轉身,沖發瘋的墨晉修吼:
「墨晉修,你瘋了嗎?你住手!」
「這裏是我的地盤,我想怎樣就怎樣,你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的嗎,你現在懂了?」
他唇邊噙着嗜血的冷笑,無視她的怒氣和慘白的容顏,冷眸掃過被自己毀掉的物品,怒道:
「早知道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小命,我tm還操什麼心?」
楚歡心底深處,有什麼東西哄然崩塌——
纖瘦的身子劇烈的一顫,淚,滾出眼眶。
晶瑩剔透地滑下臉頰,幾步外的男人,一瞬間,變得模糊。
「我只是想替我爸爸報仇。」
她的聲音哽咽,底氣不足,又滲着一絲莫名的心慌,墨晉修的暴怒代表着什麼,她,似懂,又非懂。
她不知道,自己之前那麼自信,那麼堅定的計劃,在這個男人的盛怒下,為什麼就成了錯誤,好像她這樣做,多麼對不起他。
墨晉修似乎也料到她會落淚,深暗的眸底閃過一絲心軟,但也只是轉瞬,便恢復了冷漠,質問的話語一句比一句犀利,如鋒利的刀子直戳她心窩:
「你報仇的代價就是賠上自己的小命,楚歡,你告訴我,你報了仇之後,是不是讓你媽媽在失去老公後再承受失去女兒的痛,讓不明情況的顏洛橙一生背負着害死你的……」
楚歡眼裏閃過痛色,本能的反駁:
「根本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傅啟明不是烈梟,我相信自己可以用意念控制他而不會受傷。」
她的話只換來墨晉修的冷嗤和鄙夷:
「你怎麼知道傅啟明比烈梟好控制,你仗着自己有超能力,以為你什麼都可以做到,可你知不知道,你每用一次超能力就會遭到反噬,上次暈迷三天,下一次,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怎……」
他的聲音,突然斷了……
噙着犀利的深邃眼眸,緊緊盯着她的腳。
楚歡心頭一驚,那隻腳不由得抖了一抖。
眨眼間,眼前突然罩下一道陰影,熟悉的氣息撲面,她肩膀被他大掌扣住,掌心溫熱透過睡衣滲進肌膚,耳畔,是他質問的聲音,沉冷慍怒:
「扎到腳為什麼不說?」
「你那麼凶,我不敢說。」
可憐兮兮的語氣,加上她睫毛上輕顫的晶瑩,我見猶憐,縱然是盛怒中的某人,心,亦是倏地一軟。
楚歡低下頭
141楚歡,你別再跟我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