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墨晉修眸光遽然深邃,凝視着她一張一合的紅唇,他喉/嚨一緊,莫名覺得口舌乾燥,幽暗的眸子掃過她睡衣領口下若隱若現的溝.壑,啞聲問:
「然後呢?」
「然,然什麼後?」
楚歡因他突然變得暗啞的聲音心下一緊,見他視線停落在自己胸前,她急忙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睡衣第一顆扣子不知何時開了,小臉驀地一熱,慌亂抬手去扣鈕扣。
「我幫你!」
墨晉修低啞的嗓音落在耳畔,他俯身,大手抓住她扣扣子的雙手,掌心滾燙的溫度惹得楚歡身子一顫,他卻皺了眉: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
楚歡瞪他,還不是你害的。
「我的衣服呢?」
墨晉修這個英明一世的男人也有後知後覺的時候,但也只是一瞬的疑惑,腦海里閃過剛才她把自己西裝扔在地上踩的畫面,俊顏倏地變冷,狠狠地剜她一眼,轉身就走。
「墨……」
楚歡的話沒說完,他高大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門口。可能是覺得地上已經沒有玻璃碎片,她下來也不會再扎傷,所以毫無顧忌了。
難道,她扔了他的衣服,等於挑戰了他的權威。
「不就是一件衣服嗎,有什麼了不起,姐現在有錢,賠你一件就是了。」
楚歡對着他背影『解釋』,可她的話並沒換來墨晉修的回頭,腳步聲很快遠去。
kao,男人真特麼靠不住。
楚歡恨恨地罵了幾句,跳下實驗台,趕緊離開這裏。
這個沒有一點人氣的地方,她是一分鐘也不想留在這裏。
走出實驗室,視線觸及電梯不斷變幻的數字時,又忍不住想罵那個男人,他不是去撿她扔在電梯裏的衣服,而是乘電梯走了。
就為了一件衣服,就把她扔在這裏——
太過分了!!!
偏偏頂樓只有這一部電梯,她要麼等着他這部電梯到一樓再上來,要麼下樓,乘其他電梯。
當然不能等着,楚歡選擇下樓乘其他電梯,因為冷,她雙手緊抱着自己身子,光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鑽上,刺骨的涼意和尖銳的痛意自腳心蔓延至她全身……
時間太晚,電梯裏空空無人,楚歡強壓下心裏的怕意,纖瘦身子站在電梯角落裏,心裏一遍遍罵着墨晉修個沒良心的,說翻臉就翻臉。
電梯很快到一樓,走出醫院,幾米外昏暗的光線下,墨晉修抱着一張毛毯迎面而來。
視線對上他刀子般的冷厲眼神時,她心尖猛然一顫——
完了!
「誰讓你下來的?」
墨晉修幾步上前,頎長精昂的身軀如一道陰影把她籠罩,落在耳畔的嗓音壓抑着風暴的慍怒,近乎咬牙切齒。
冷眸掃過她赤着的腳,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極力平定自己的怒意。
此刻手裏若有把手術刀,他肯定會剖開她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裝的豆渣。
「誰讓你一聲不吭就走,我不就是扔了你一件衣服嗎,你居然把我一個人丟在頂樓,我剛才都跟你說了那種地方陰森恐怖的我害怕……」
楚歡回過神來,心裏火起,又冷又腳痛的她不比他心情好,就算他是好心下來拿毛毯,至少也該說一聲啊。
剛才他眼神陰鬱的模樣,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她追出來只看見電梯不斷變化的數字,那一刻,她是真以為他丟下自己獨自走了。
她又不是傻子,總不能在實驗室里待一晚上吧。
面對楚歡的質問,墨晉修只是狠狠地抿了抿唇,滿心的怒氣無處發泄,將毛毯往她身上一裹,沉默的抱起她轉身就走。
楚歡腳痛,倒也不掙扎。
被他放進車裏,楚歡小心臟再次顫了顫。
車內,竟然開着暖氣。
她轉頭,看向車窗外粗魯關上車門的男人,秀眉輕輕蹙起。
自己今晚好像總是惹怒這個男人,但這也不能全怪她啊。
她低下頭,自覺地繫上安全帶,主駕座的車門打開,那人坐了進來,只用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便低頭,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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