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乎是對它說,也可能對自己說,我說:「來了深圳那麼久,其實一直一無所有,連你都帶不走。」
這時,張明朗忽然站起來走到沙發那邊,從他剛才帶來的公文包裏面抽出了另外兩份厚厚一沓的文件,帶過來放在我身邊,淡淡地說:「你寫的太簡單了,用我這個吧,簽字了之後,就有法律效應了。」
哪怕我早已經確定了要走,可是一旦知道他原來早就準備好了這個東西,我的心還是酸澀得跟被人甩了檸檬水似的。
接過來,我隨意翻了翻,張數太多,字體密密麻麻,我心煩意亂,一行也看不下去,就抬起頭問他:「怎麼那麼多?」
張明朗怔了怔,淡淡地說:「都是一些關於財產分割的協議,這事是我做得不厚道,我不想虧欠你太多。我不會在財產分割上面虧待你的,簽了就是。過幾天,會有律師聯繫你,到時候你就知道自己能拿到多少錢。」
我哦了一聲。
可是張明朗,我們走到這一步,我覺得,你就算把你所有的天下給了我,還是無法填補我內心的空蕩蕩。
你果然還是有錢得太久了,你果然還是覺得錢是萬能的。
你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覺得我不同吧,然而現在我也成了那種你能用錢去打發的女人。
而我,從來沒有今天這樣心如死灰。
我沒再做聲,拿了過來,飛快地簽上自己的名字丟回去,淡淡地說:「謝謝你的賞賜,我正愁離開深圳之後,沒錢沒地的很慘呢。」
說完,我把手指上面的戒指和脖子上面他送的項鍊摘了下來丟在桌子上,站起來,走到臥室裏面拉出那個已經裝好了我全部行李的箱子,走了出來,衝着還呆坐在餐桌那裏的張明朗說:「那麼我走了。」
這時,張明朗忽然騰一聲站起來,他的酒勁可能上來了,跌跌撞撞就衝過來從身後抱住我,聲音含糊地說:「陳三三,照顧好自己。離開我這樣的人,對你的人生來說,是一次重生。」
我沒心情再跟這個男人各種矯情。
冷冰冰的,我一字一頓地說:「張先生,請你自重。」
可是,他似乎是沒聽到,手臂上面的力道加重了點,他依然含含糊糊地說:「陳三三,希望你以後能遇到一個對你特別好的人。」
我終於忍不下去了,抬起腳加重力道就踩到他的腳掌上,他一個吃痛,鬆開了我。
我轉過身來,盯着他就說:「我只希望,以後別再遇到你這樣的,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曾經以為跟我說永遠在一起的人就真的永遠不可能失去,到現在我終於明白有些事情真的聽聽就好,感情這回事,原來就在時間的流逝裏面也會由着殘酷的生活逼出他猙獰的一面,如此的不值一提。
他還是在我的心裏面,可是卻不可能再在我身邊,這大概是最遙遠的距離,而我需要做的,竟然是往前走,大膽地跨過去,或者能從地獄到天堂。
收起那些傷感,我拉着行李箱從這個住了快半年的房子裏面走出來,忽然覺得神清氣爽。
在羅湖火車站買好了和諧號的票之後,我打給羅建文說:「我在候車了,你可以將我給你的錄音,啟動木馬程序了。」
羅建文那邊挺吵的,但是他很快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回了一句說:「確定要這樣嗎?張文耀很賤的,不怕他翻找你報復你嗎?」
我輕笑了一聲說:「怕什麼,我的人生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更何況我就不信這個東西傳出去,張文耀還有心思找我報仇,他顧着去救火呢。當然這火肯定無可救藥了,因為他媽也得意不了多久了,我不信張百嶺那種性格的男人還會選擇忍辱負重跟付婉瑩繼續在一起。今天周正明這事,不過是一個開始,接下來,付婉瑩,張文耀,劉婷婷,這些人就直接一鍋端了。你到時候記得給我告捷,哈哈哈。」
我最後那幾個哈哈哈很勉強,我覺得我實在在這半年的鬥爭中,耗盡了所有的心力。
掛了電話之後,我進了入閘口,在甜美的廣播聲的指引下,我進了高鐵,然後一路蕩蕩盪,終於離開了深圳。
在廣州的候車室,我坐在那裏,給林啟程發了一個短訊,我說我走了,我說謝謝他的照顧。
他的短訊很快回復過來,他沒說什
187 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