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面了。」
他翻身起來,一眼就認出了前面的人:「姬老先生,是你?」
只見一個老頭子,胯下騎着一隻驢。老人倒不奇怪,那驢卻一瘸一拐,竟是個殘疾。看見了驢,蕭雲突然覺得老人也有些奇怪了,他手裏竟拎着壺酒,那當然是酒,蕭雲雖然只有「四歲」,但他的鼻子卻有二十一歲。
「可不是我嘛。」姬老說着又巴咂喝了一大口酒,幾年未見,他竟似乎愛上了酒,「怎麼,光顧着看我這個老頭,連熟人都不認得了?」
姬老這一說完,蕭雲才發現驢的左面還站着一人,他做夢也沒想到這人竟是皇甫雪:「雪……雪姨?你不是……」
「我不是死了,不是靈魂體是嗎?」皇甫雪撫嘴一笑,反問道,「你看我現在是人是鬼?」
「當然是人。」以蕭雲目前的實力,即便是鬼他也不怕。
他略作思索,頓時就明白了個中概況,笑着說道:「姬老先生真人不露相啊,早知老先生有這能力,小子早該讓雪姨來找你了。」
姬老笑笑。
幾人又彼此寒暄了幾句,大都只是概略說說近況和打算之後,就又要分道揚鑣了。
分離之時,姬老突然詭異一笑,問道:「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呢?」
「找她?」蕭雲一愣,隨機就明白了過來,這問題昨日就曾被人問過,可他沉默應對了過去。今日重被問起,他本可以不答,但不知怎的,他竟低聲說道,「找她又怎麼樣呢?說不定她早已招了駙馬……」
「你不去找她怎麼知道呢?」
蕭雲黯然:「落花有意,奈何流水無情……」
「落花不問怎知流水無情?」
蕭雲不語。
「你可知當初九靈神柱中的椒圖帶了什麼話?」不等蕭雲說話,姬老再次問道。
「不就是……」蕭雲剛想說,突然就意識到了不對勁。因為若是夢雪按照他的話傳達的話,姬老就不會有此一問。反過來說,既然姬老有此一問,那麼夢雪帶的話就一定……
蕭雲沒有想下去,因為姬老的話已經證實了他的想法:「去年三月渝道中,布衣聖駕路難重。有心千騎蓋紅頭,卻問君心從不從?這二十八言應該不是你的原話吧?」
姬老話音未落,蕭雲的神情已經全變了。他在馬上輕吟着這淺顯易懂的二十八言,這怎麼可能是他讓夢雪帶的話?!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完全沒有料到自己還有生還的可能,所以他怎麼可能對慕容青橙說這種話!
然而現在情況不同了……
「多謝老先生!」蕭雲道了聲謝,忙勒住馬韁,一夾馬肚,風一般奔向炎華帝國。
他片刻也不想等了。
待到馬蹄聲遠去,姬老和皇甫雪才再次啟程。
「師傅,您老人家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皇甫雪牽着驢,問着驢背上的姬老。
姬老巴咂了口酒,神秘地笑了笑:「等你跟我混上十幾二十年,包你也什麼都知道。」
「這些東西真是測算出來的?」皇甫雪疑道。
姬老答:「那還能有假?」
皇甫雪又問:「可椒圖神柱捨身救了蕭雲,瀕死之際替蕭雲帶話,雖然話帶錯了,但這正好能說明椒圖也是動了情啊。它明明只是撐天的柱子、地下的神井罷了,怎麼也會有感情?」
「萬物皆有靈,有靈就會有感情。」
「哦……」皇甫雪一副受教了的樣子,哪裏還像是活了幾百歲的女人,不久她又問道,「師傅師傅,你不是說帶我去天機閣嗎?什麼時候去啊?」
「我說過嗎?天機閣啊,老頭子我就是天機閣,天機閣就是我啊。」姬老醉眼朦朧,嘟嘟噥噥地說道。
皇甫雪癟了癟嘴:「這老人家,才沒喝兩口就開始說胡話……」
姬老也不睬她。
才走出沒有一百米,皇甫雪又叫了起來:「對了對了,如今牧龍武神、鬼谷道人等大人物都死了,世界等於重新洗牌,我們豈不是看不到什麼好戲了?您可說過,哪裏有好戲登台,哪裏就有天機冊在!」
「傻徒弟,你真以為蕭雲的故事已經完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