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嫿終究還是不懂。她不明白,亓殘魂為何要屢次三番地對自己施以援手,這樣的作為並不像是鬼王的行事作風!
「扮演?」
終於,陰山之後、重陰山中淺漓的聲音再度傳來,而站在陰山前面的素蒼藤臉色也是一變,他大抵想破腦袋也沒料到千嫿會在這個時候對他說這樣的話,她不是肯定他就是淺漓的弟弟,還親手將淺漓所贈的「夜龍之淚」物歸原主的麼?
「是呀!扮演。鬼王只一心覺得千嫿拖累了令弟的修為,使得他不能重返天界。可是你大約從未想過,依照常理,本來更應該隨了父親血脈多一些的弟弟,為什麼本相竟是母親古藤吧?」千嫿見素蒼藤似乎已經被自己牽制住了,她的餘光不由得向着蟬莫逾的方向瞟了一下。
弱了、更弱了,她得速戰速決,沒骨頭等不了她多久了。
「千嫿!你這算是凡人那上不得廳堂的挑撥離間麼?」素蒼藤忽然溫文爾雅地給千嫿一擊,只是他自認為十分有力度的還擊並沒有在千嫿這裏討到一絲便宜。
千嫿垂於身子兩側的衣袖豁然一展,她體內的霙雪瞬時間失去了本身該發揮的效用。千嫿周身的妖神之力再度彰顯,而且是超過於硯山神巫一族之中對素蒼藤對戰時候的神力。也是在這個時候,淺漓的身影出現在素蒼藤的身後,她驚訝地看着千嫿滿身掩都掩不住紫色尤甚的七彩靈光,不可置信千嫿此時竟是這番修為。
「以鬼王的眼力,覺得千嫿還有必要扯謊挑撥你們『姐弟』麼?可笑鬼王一直以來為了弟弟捨棄了一切,只是你可曾想過小星星那時為什麼沒有及時趕到去救你?可曾發覺一直以來那麼溫文、一心與草的大神,為何自從培植了瑾瑜以後就心性大變?蕙質若你,竟被一個不值得的人,矇騙了這麼多年。」
言盡於此,千嫿已經看到淺漓眼中的怒色。她大約終於明白母親臨死的時候,為什麼不握住疼愛有加的弟弟的手,而是單單攥緊了自己的手,一遍遍地喚着弟弟的名字。
淺漓那隻血紅的眸子黎光一閃,素蒼藤冷不防淺漓會真的聽信了千嫿的言語對自己驗明正身。瞬時間,眼裏的眼中沒有什麼古木蒼藤,素蒼藤的體內只有一隻煞氣逼人、展翅欲飛的兇相怪鳥。
「還我弟弟命來!」陰山、重陰兩座大山為之震動,淺漓身上的殘月瞬時間響起了「乒!乒!」的脆響,亓殘魂和介黯然也立時出現在陰山之外,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鬼王真正動氣的樣子,哪怕是浮野之上遇到「故人」的時候。
千嫿的存在現下對於鬼域、對於鬼王來說,已然不那麼重要了。可是,同樣是觀戰,亓殘魂卻注意到了剎那間來至自己身邊的千嫿氣息。
將一塊碩大如石的東西塞進他的手裏,不待他和介黯然看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的時候,千嫿就拉起他的衣袖將那東西掩住。
千嫿正視着眼前的亓介二魂,此時看他們的時候好像變了一個人,千嫿未啟唇,但是她的話音卻繞樑在亓介二魂的耳邊:「若她有不支,就將此物拋給她用,不必擔心會被他人奪取。無論情形多麼兇險,萬不可一時意氣化作赤月。若是你們不聽此言,將陷鬼王於萬劫不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