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更加焦急,還要再喊,梁家的船上早有個夥計按捺不住性子跳到那小船上,邊跳還邊喊:「有你們這樣做事的嗎?」
小船本就要傾覆,這夥計一跳過去,船登時就翻了,眾人都落在水中。
那少年雖掉在水中,手緊緊拉住茭娘不放,那幾個壯漢想過來捉茭娘,梁家的船上早伸出竹竿。少年一手拉住茭娘,另一手抓住竹竿,被梁掌柜拉上船來。
茭娘上了梁家的船,一顆心這才安定下來,這才發現少年的手緊緊拉住自己不放。
茭娘的臉紅一紅,對少年道:「多謝這位小哥,還請把手放開。」少年驚覺,急忙把手放開。
梁掌柜來不及問許多,見自己家的夥計也上了船,梁掌柜對媒婆拱手:「還請回去告訴托你們來接親的。自古以來,沒有個娘還在,大伯做主婚事的理。我們雖是小經濟人,也曉得這個道理,人呢,我們帶回去了。你們要拿了婚書去告,我們鄰居們自然是可以出來作證的。」
媒婆聽梁掌柜這樣說,曉得茭娘今兒是不能跟了自己回去了,咬牙跺腳:「好,好,我們這一回去,把話說了,到時你們可別後悔。」
媒婆說完,壯漢們陸續爬上船,媒婆沉着一張臉讓船夫把船劃開。梁掌柜還不忘對媒婆又打一拱。
媒婆的船離去,梁掌柜這才對癱坐在船艙里喘氣的少年道:「這位小哥姓甚名誰,家住哪裏?還請跟了我們回去,好致謝。」
少年急忙跳起來還禮:「有勞老伯了。小可家住盤門外,今兒一早起家母身子有些不適,我要去給她尋藥,不了遇到吳家的女兒。」
茭娘此刻一身濕漉漉,也站起身對少年道個萬福:「多謝這位小哥,不過……」
少年已經笑了:「吳姑娘你只怕不記得我了,說起來你家旁邊開香油店的,就是我族叔,我曾陪家母去過幾次。」
茭娘細細打量,果然有些眼熟,小時候好似還曾經一起玩耍過,不過後來各自長大,要避嫌疑,就再沒見過了。
茭娘仔細想了想,對少年道:「我記得,你是不是蘇家的阿桐?」
蘇桐綻開笑容:「是。」此刻陽光燦爛,照在少年臉上,這笑容也像一朵春花開放一樣。小時候不覺得,怎麼這會兒遇到了,才發現他生的不錯?茭娘的臉不由一紅,又福下去:「還是要多謝。」
梁掌柜已經笑了:「既然蘇小哥是認得的人,那最好不過,還是……」
蘇桐已經對梁掌柜道:「方才說過,家母身子有些不適,小可還要去尋藥,就此告辭。」梁掌柜眉一皺:「這身上濕漉漉的,總要去換換衣衫。」
蘇桐再次拒絕:「不消的,告辭了。」
蘇桐說完就跳上小船,梁掌柜沒有法子,只有在船上對蘇桐拱手,蘇桐還禮後就撐開小船往另一邊走。
梁掌柜回頭看着茭娘嘆氣:「這會兒呢,你雖回來了,這後面的事,還多着呢。」
茭娘把濕透的裙子挽起來用手擠水,對梁掌柜搖頭:「這後面的事,也不是我惹出來的。」梁掌柜笑一笑,讓夥計把船撐起,往閶門那邊行去。
船一靠上岸,茭娘不等船停穩就跳下船,往自家跑去。
吳家門口站了好幾個人,柳氏也站在那裏,瞧見茭娘跑上來。柳氏走上前,來不及說話就把茭娘抱在懷裏,兒一聲肉一聲哭起來。
還是蘇二嫂上前勸:「吳嫂嫂,瞧茭娘這一身的水,還是先進了家門,換了衣衫,再來好好問問。」
柳氏這才暫時止住悲聲,緊緊挽住女兒走進門裏。坐在院子裏的吳大伯見茭娘母女走進門裏,有些不相信地跳起來:「茭娘,別聽你娘的,再說你現在被陳家帶走,也……」
「吳老哥,你做伯父的怎能這樣說話?茭娘侄女並沒進陳家,還在河上就被我們截回來了。」梁掌柜正好聽到吳大伯的這句話,沉着一張臉就呵斥。
吳大伯這下更急:「這,這,那個這個,可是陳家那頭。」
柳氏也不理吳大伯,只和女兒進房,快要走進門裏,才啐了吳大伯一口,接着柳氏揚聲:「陳嬸嬸,去殺只雞,給茭娘暖暖身子去去寒。」
陳婆子哎了一聲,手裏就拿着菜刀往外走,經過吳大伯身邊時候還故意撞他一下。吳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