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場景,便是有人推開大門,提着夏雪寒的人頭向他請功。但是他自己也知道,這似乎渺茫得幾乎不可能發生,他們能攔得住他麼,就連他此時也想不出有什麼可以制止他的辦法。
殺破狼,這樣的三個人,無論哪兩個相對,一時都是難分伯仲的,若是誰佔了先機,想要扳回局面更是難比登天。
除非合二人之力以攻其一,但是,那個人會出手麼?即使出手,卻又來得及麼?
夏朗靠在金椅上,閉上眼睛長吐了一口氣,卻吐不盡心中的鬱結。這時候,許慈快步跑了進來,到丹樨前還跌了一跤,爬到了夏朗跟前,渾身都在顫抖。
&麼樣了?」夏朗像是一頭髮瘋的獅子,一下跳起來抓起了許慈的衣領,咆哮道。問過之後他又不禁暗罵了一句,這結果他還看不出來麼?不就是還抱着僅有的一絲希望罷了。
許慈兩條腿像是煮熟的麵條一般,軟的沒有一絲力氣,似乎只要夏朗一鬆手他頃刻就會癱倒在地。「皇上息怒,夏雪寒故布疑兵,調走了十方大將,他勾結城門尉羅素、車騎將軍樊寬、千牛衛中郎將江寧等一班負責巡守長安的要員,早從南門出了城,現在琅琊王府早已空無一人。而且,而且……」
&下去!」夏朗的嘴唇都咬出了鮮血,兩隻眼睛像是充了血一般通紅。他出了長安無異於魚游大海、虎歸南山,再也牽制不了他了!
許慈額頭上冷汗直冒,面對此刻的夏朗比殺了他還要煎熬,戰慄着說道:「他潛入紫霞宮截走了熱依罕公主,入大理寺天牢救走了雍王夏炎……」
&了,從此天下三分,不得安寧!」夏朗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靈魂,手裏一松,許慈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而他自己則是癱坐在金椅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久,御書房門外閃進一道黑影,那是一個身披黑袍的老者,他站在了夏朗五六步以外。那個老人一張臉枯皺無比,像是一塊干皺的橘子皮,嘴角還掛着一縷血絲。他似乎是腿腳不便利,架着一副烏黑髮亮的拐杖,口裏喘着粗氣。
&怎麼了?」夏朗終於回過了幾絲神采,盯着那黑袍老人問道。
&了一輩子鷹,最後被鷹啄瞎了眼睛。軒轅宮楚念、武當葉千羽,還有楊家叫楊瀟那小子,不容小覷啊,今後除了那兩個人,這些人必然是你的勁敵!」黑袍老人喉嚨有些嘶啞,這聲音讓人的耳朵極不舒服。
&東西也失了麼?」夏朗苦笑一聲,有些悵然。
黑袍老人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艱難的挪過了身子,朝着門口。長安城已經亂了,隨處可見驚慌失措的百姓和荷甲持槍的士兵,再沒節日的喜慶。
三星聚合,天下易主,無可逆轉,這是宿命。這場事關縱橫的博弈,現在終於是要正式開始了!
***
元月一日,一則消息如同一聲驚雷傳遍天下——夏朗弒父篡權,殘害兄弟,不孝不悌,證據確鑿,今傳檄天下,擁雍王夏炎為帝,起兵討伐,忠義之士不可自誤!
同日,洞庭鄱陽、益州巴蜀、江南揚州等長江以南地區的總兵紛紛揭竿而起,告示天下,輔助雍王夏炎登基稱帝,起兵伐偽君。
一時間,大夏半壁江山已經脫離了夏朗的控制。
長江以南盡數夏炎,黃河以南長江以北是大夏國土,黃河以北是遼國疆域,從這一日起,天下真正三分。
元月初二,又一則消息傳到了尚處於驚愕的百姓耳中,夏雪寒並不是崇明帝的私生子,這消息純屬造謠污衊,夏雪寒生父生母乃是二十年前江湖高手燕翎歌與雲彩萱,和大夏皇家並無半點瓜葛。
與此同時,少林、武當、丐幫、易水天涯殿、軒轅宮等數十個武林大幫派一齊出言為夏雪寒澄清,天下縱然有懷疑的人,卻也是寥寥無幾。
金陵城裏,早已是恢復了往日繁華,閒置已久的宮殿被重新打理了出來,只為迎接它新的主人。大明殿裏,夏炎早已換上了一身紫色龍紋錦袍,一張清秀的臉龐上那些傷痕也已經被細緻的處理過,他盯着眼前那個正在專心品茶的白衣少年,蠕動嘴唇,卻還是說不出一句話。
夏雪寒的茶已經換了兩開,他就這樣細細的品着,一副飄然世外的樣子,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而夏炎坐在他的旁邊,每每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