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要在黎陽提前舉兵,而過去這段時間白髮在中原戰場上的所作所為皆是圍繞着這一目標而展開,目前白髮打着韓相國的旗號,偽做宋豫兩地叛軍,已成功攻陷伊闕殺進京畿,而其聯盟主力亦席捲河南,兵臨大河,直接威脅黎陽倉和永濟渠之安全,這種情況下,東都手忙腳亂,已自顧不暇,而楊玄感有了聯盟軍隊的默契配合,可以從容集結人馬,悄然渡河殺進京畿,打東都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孤現在相信了白髮的預測,楊玄感不但要提前舉兵,而且馬上就要舉兵,六月初就要舉兵,然後與白髮南北呼應,東西夾擊,東都失陷已成必然。東都一旦失陷,形勢就對楊玄感非常有利,等到那一刻我們才遲遲作出反應,才慌慌張張地救援東都,有何意義?又能從中牟取多少利益?」
韋福嗣和李善衡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然後沉默是金,一言不發。
董純看到韋福嗣和李善衡都沒有明確支持自己,心裏頓時掠過一絲陰霾。齊王已經被關隴人「出賣」了一次,雖然韋福嗣和李善衡,還有遠在東都的國公李渾,還有自己,因為身上打上了齊王的烙印,不得不繼續支持齊王,捨身赴死與齊王一條道走到黑,但個人利益,與家族利益、與關隴本土貴族集團的整體利益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誰敢保證,關鍵時刻,韋福嗣、李渾和李善衡叔侄,就不會「出賣」齊王?
「大王是否記得……」董純嘴裏說着大王,目光卻放在韋福嗣和李善衡身上,眼裏儘是意味深長之色,「白髮曾說,東都兵變爆發後,來護兒力排眾議,以項上人頭為保證,毅然放棄了渡海遠征之大計,傾盡全力率水師趕赴東都平叛。而白髮之所以做出這個預測,其中富含的深意很明確,那就是建議大王與來護兒、周法尚一起趕赴東都平叛,自覺自愿地讓聖主所信任和倚重的來護兒、周法尚監控大王,約束大王,以此來證明大王自身之清白,,證明大王對聖主、對國祚的絕對忠誠,以此來減少聖主對大王的懷疑和猜忌,最大程度的杜絕聖主對大王『痛下殺手,所需要的各種藉口,如此一來大王在未來的東都博弈中便佔據了一定的優勢和大量的主動權,可以給自己牟取最大利益贏得更好的條件和機會。」
齊王從董純意味深長的眼色中解讀出了某種可能存在的危機,而這種危機感就如一盆兜頭潑下的冷水,霎時冷卻了他正在沸騰的血液和正在失控的理智,接着就毫不猶豫地接受了董純對他的嚴正告誡。
前車之鑑後事之師,他已經吃過一次虧了,生死關頭,他身邊最信任的人幾乎全部背叛了他,如果沒有白髮李風雲的出現並不遺餘力地「幫助」他逃出東都牢籠,他幾乎喪失了翻身之機會,幾乎註定了絕望和死亡。如今他雖然逃離了牢籠,但還在聖主和政敵們觸手可及的地方,還是狩獵場上一頭任人宰割惶惶不可終日的獵物,所以他必須抓住這次機會,只能成功不許失敗,失敗了他就徹底完了,成功了,去了北疆,龍入大海,虎放南山,將來一切皆有可能
但是,他做為皇子的尊嚴,最為曾經的第一皇統繼承人的驕傲,他與生俱來的、在骨子裏流淌着的那絲不可抹殺和不能忘卻的欲望,卻讓他始終不能放棄,不能看透,不能屈服。
「如果機會錯過了,怎麼辦?」齊王望着董純,聲色俱厲地問道,「如果白髮的預測錯了,來護兒和周法尚渡海遠征了,並沒有趕赴東都平叛,怎麼辦?如果西京果斷出手,數萬大軍直殺東都,東都陷入混戰,血流成河,孤卻因為瞻前顧後而滯留齊魯,拱手送給聖主一個視若無睹、居心叵測之罪名,怎麼辦?」
董純頓時心喜,知道齊王被自己說服,已不再堅持馬上返回東都,遂立刻獻計。
「白髮逃竄中原之後,魯郡太守李珉曾率軍追殺白髮,但全軍覆沒於汴水,其後大王便偃旗息鼓,沒有繼續遣兵追殺,以致於通濟渠頻頻告危,河南更是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現中原形勢更是不堪,白髮不但已經危及到了黎陽倉和永濟渠之安全,還與宋州賊韓相國聯手殺進了京畿,危及到了東都之安全,將來聖主若追究下來,大王難辭其咎,戡亂不利剿賊不盡之罪名必然坐實,所以此刻大王應該有所行動,應該向距離齊魯最近的河南派出剿賊大軍,以穩定河南局勢,保障通濟渠之安全。」
齊王心領
第四百二十七章 蠢蠢欲動的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