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有如心臟被人從高處扔下來一樣,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往許老大那側靠去。
車門上貼着一張慘白的女人臉,披頭散髮的,那副表情看不出是在哭還是在笑,嘴裏還嚎叫着讓人聽不出個數的奇怪語言。
女人毫無章法的拍打着車窗,又激動的試圖去拉車門。拉了幾下沒拉開,便跑到前門副駕駛的位置。我一看糟糕,大喊一聲:「前邊兒沒鎖!」就從座位上竄了起來,隔着前排座位去夠副駕駛車門的鎖,到底趕在了那個人女人拽到門把手之前把鎖拍了下去。
不愧是多年的哥們,行動上還是非常有默契的。雖然在如此慌亂的時刻,許老大仍能緊隨着我探出身子去鎖正駕駛的門。萬萬沒料到,李老二在下車前把那個車門給虛掩了,許老大的手剛一碰玻璃,門就被推開了。
女人看見有一扇門被打開,立刻呼嘯着從車前方繞了過來奔向駕駛員的位置。我們在後座上根本就不可能拉到前門的把手,若是翻過前排兩個座位再去關門肯定來不及!就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頭。許老大把心一橫:「唉我去!老三,咱倆跟她拼了也不能讓她進來!」
說完就拔起車鎖,推門沖了下去,正好跟那個繞過來的女人撞了一個頂頭碰。女人厲聲怪叫着,劈頭蓋臉先給許老大來了一記大巴掌。許老大沒躲開,臉上被她打了個正着。可他的反應也真快,兩隻手閃電般抓住了那個女人的手腕子往自己的懷裏死命的帶,帶着那個女人和他一同摔倒在車輪旁。
女人摔倒的時候腦袋還磕在後車門的角上,只聽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刺破耳膜。這一聲叫喊過後,我心裏倒踏實了許多:這是個人,不是個鬼,管她從哪來的,先拼了再說。
我上半身還沒從車裏出來便看到女人壓在許老大身上,正用另一隻能夠活動的手瘋狂的往許老大臉上砸。我一不做二不休,把腳伸了出去狠狠的踹在女人的肩膀上,踹得她一路十八跌的從許老大身上飛了出去。我絲毫不敢懈怠,緊接着又使出一招餓虎撲食,從車裏竄了出去,不容那個女人起身就把她的腦袋用力的按在了地上。
女人頭不能動了,四肢還不停的亂踢亂打,可就是站起不來。我按着她的頭心裏卻犯起了嘀咕,她就是個普通的女人啊,沒有多大力氣呀!想到這,手就有點軟了。
許老大也從地上爬了起來,顧不得臉上的痛,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我旁邊幫我一起按着這個女人。女人不停的掙扎,我和許老大不敢鬆手,卻又覺得一直按着她也不是個辦法。許老大鼻窪鬢角熱汗淋漓:「老三,咋辦啊?」
我反問他:「你自己能按住她嗎?要是能按住,我去車裏找東西先給她綁起來吧!然後開車給她送到屯子裏找人幫忙。」
許老大將身體換了個角度,用膝蓋壓住了女人的一條大腿,又用雙手按住了女人的兩隻胳膊肘,對我說:「行!我自己能按住她,你快去找東西吧!」
我試探性地鬆了鬆手,覺得許老大一個人完全可以應付,就放開了女人的腦袋跑回車裏一頓翻箱倒櫃。沒找到繩子,只找到了兩根網線。雖然有點硬,但也能將就。我把網線抄在手裏準備給女人捆上,可看着許老大按着那個女人卻傻了眼:我們從來也沒有過捆人的經驗啊,怎麼下手呢?
那個女人被許老大按在地上,還在不停的掙扎。她的嘴裏嘀嘀咕咕念叨着什麼,聽語氣像是謾罵,可一點聽不懂她說的究竟是什麼。我只好先用一根網線在這個女人的手腕上纏了一圈,也許是勒的狠了點,只聽哇她哇呀一聲慘叫,如雷貫耳,振得許老大差點沒把手鬆開。
女人的掙扎更激烈了。她突然狠狠的揚起了頭,從喉嚨的深處撕心裂肺的擠出了三個我們終於能夠聽得懂的字:
「李——大——勇——」
這三個字一喊出來猶如魔咒一般,招來一直散落在周圍毫無規律的鬼火頃刻間向我們聚攏,最后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成了一個圈,把我們團團的困在正中央。
剛看到三朵鬼火的時候,我們心裏更多的是好奇;刨墳的人影出現的時候,我們多少有些恐懼;趴在地上往車裏爬的感覺,絕對是揪心;與女人搏鬥的時候,帶着一絲憤怒;而現在,就有點茫然了。
難道,我們打了這個女人,這群鬼火現在要為女人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