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雖然很困,不過你要是有準數的話,我可以奉陪到底。你要是想折騰我們那就算了,哥不跟你溜腿玩兒。」
男人的聲音恢復了機械:「不困就趕緊睡覺。你們兩個男的睡一屋,讓那女的自己睡一間。你們放心,我保證不會下黑手。」
我想儘量讓對方多說點話,或許能套出什麼線索,便胡攪蠻纏起來:「我憑什麼相信你啊?我知道你是誰啊?你敢告訴我你是誰不?」
男人並沒上當:「不相信我,你們就等着收屍吧。記住,你們兩個男的睡一屋,讓那女的自己睡一間。」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玩兒硬的沒玩兒過人家,我只能灰頭土臉的照辦。臨出門的時候跟安瀾叮囑睡覺時一定穿好衣服,注意警惕。而安瀾則把我剩下的半盒煙要走了,說是想請白先生問問路。我覺得不太靠譜,但也沒拒絕,把煙留給了她。
回到房間,我重新坐在床上說:「大哥,咱們別關門了,就這麼開着。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一耳朵就能聽見。」
許老大點點頭表示贊同:「嗯,老三你睡吧。我還不困,我就坐門口盯着。」
我是真累了,沒心思跟他客氣,脫了鞋把被往腦袋上一蒙,一分鐘沒過就睡着了。睡着睡着,我竟然又做起了那個從小到大一直困擾我多年的夢——被鹿頂下陽台、找不到家門、騎着童車去海邊、小女孩在沙灘里揀了根管等一幕幕場景在夢境中重演。不過今天這個夢沒有做完,當我正打算告訴小女孩從管子裏能吹出泡泡的時候,電話鈴又響了。
我人還沒醒透呢,手已經本能將電話抓起來:「喂!」
對方沒想到我能這麼快就接通電話,遲疑了一下:「睡好了嗎?」
睡眠不足讓我困得難受,生起了一股起床氣:「沒睡好!」
對方毫不在乎:「你們的房間是鐘點房,現在八點多,離退房還有不到一個小時。你們現在下樓退房,兩間房一共退壓金二百四。你把這兩百四收好,然後讓前台給你開一張發票。開完發票,把發票號碼用短訊給我發過來,然後回到車裏等我的電話。」
我本來就迷了迷瞪,被他一連串莫名奇妙的古怪要求徹底搞激歪了:「你奶媽的是不是個老爺們兒?你還敢再磨嘰點不?你是要錢還是要命你給句痛快話行不?」
可對方依舊不理不採:「錢和發票你一定要拿到手,不要用別的發票騙我。」
我摔電話的心都有,卻無計可施,最後狠呆呆的問了一句:「發票名頭寫什麼?」
電話那頭的男人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公司。」便又一次在我沒說完話的情況下中止了通話。
我起床穿好鞋,對許老大說:「大哥,我去洗把臉。你把安瀾叫出來吧。」
我胡亂洗完臉,安瀾也和許老大進了房間。她一臉的憔悴,比沒睡之前更沒精神。我問了一句:「你咋地了?臉色這麼難看。」
安瀾把煙盒遞還給我,說:「剛才我請白仙,看見一個女的抱着一個小孩坐在沙發上,就應該在一間民房裏。」
我很詫異,這個線索還是十分有價值的。我問她:「你看着具體的地址了嗎?」
安瀾很努力的在回想:「好像是時哥她奶家那個小區,具體是哪樓哪號我說不清。去了應該就能找到。」說完,她手一扶牆差點栽倒。
我迅速伸手攙住她的胳膊,問:「你沒事吧?實在不行就……」
安瀾深吸了一口氣,強打精神:「哎呀,小仙姑說的真對,請仙是挺費神。沒事了沒事了,咱們走吧。」說着頭一個走出房門直奔電梯間。
到了一樓大堂,我把兩張房卡往櫃枱上一放,沖女服務員說了一句:「退房,麻煩你開一下發票。」
女服務員禮貌的對我露出一個訓練有素的微笑:「您好,請核對住宿人姓名。」
我沒多合計,隨口回答了一句:「姓陳。」
她對着電腦翻弄了一陣,仍然保持支出八顆牙的笑容對我說:「對不起,住宿人信息不對。這不是用您的身份信息開的房間嗎?」
我被她問的一愣,心說這個細節我怎麼沒有想到,趕緊陪笑道:「哦……不是,是別人幫我開的房間讓我在這裏休息的。」
女服員善意的提醒我:「那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