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謝如意頭上的汗順着臉頰、前額往下流,沒有助手,只能自己時不時的用神子抹去,以防滴落。
小一些的腫瘤已經一一切除,只余那個最大的。這時安平候人的狀況卻不太好,手術時間有點長,她的身體又虛弱,怕是要受不住了。
顧不得兩手的鮮血,謝如意探身把之前含的參片拿出,從一旁的條柜上拿了一顆灰褐色藥丸快速塞進她嘴裏,又重拿了個新的參片給她含了,這才又繼續手術。
那灰褐色藥丸乃是多種名貴藥材揉合而成的保命聖藥,與那些九轉大還丹之流的藥是同一類。這是謝如意為了以防萬一,特意做出來用以吊命的,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接下來她快速的把所有的腫瘤全部切除乾淨,撒上特製的藥粉,這藥粉即能使創面儘快癒合,又能杜絕再次復發,是前世教她中醫的老人家傾力研究出來的。
一切弄好之後,便拿了羊腸線縫合切口,拿起止血生肌的藥粉撒上,用事先燙過又晾乾的白布纏住,謝如意這才鬆了口氣。
如果沒有術後併發症,這個手術可以說堪稱完美。
手術室外面的人早已不復初時的鎮定,這麼長時間了,裏面一絲聲響也無,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葉倩撕扯着手中的錦帕,一臉的焦急,那村姑搞什麼,這麼久都不出來?她就說嘛,一個犄角旮旯里出來的窮村姑,就算會點兒醫術,又怎麼可能會連醫聖都不敢做的手術?
偏偏爹爹和哥哥不聽她的,單就認定了那村姑能治好娘的病,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迷了心竅。哼!如果娘有什麼事,她葉倩絕對饒不了她!
姚明衍眼光掃過葉倩猙獰的面容,看到她眸**出的狠辣光芒,憂慮的看向手術房間的鏤空雕花木門,那丫頭也不知能不能治好安平候夫人的病,如果不能,怕是不能夠全身而退了。
就算安平侯和葉蕭不追究,這葉倩肯定也是不會放過她的,堂堂侯府貴女,要對付一個空有醫術,什麼都不是的小丫斗,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安平侯和世子葉蕭都是上過戰場,性格堅韌之輩,臉上看不出什麼,只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那剛毅的唇,抿得越發的緊了。
在所有人的心弦都越繃越緊之時,那鏤空木門終於吱呀一聲,打開了。露出謝如意疲憊蒼白的小臉,上面還有用衣袖擦汗時蹭上的點點血跡。
「我娘怎麼樣了?」葉倩最先作出反應,見謝如意臉上竟染上血跡,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尖利。
謝如意看了她一眼平靜道:「手術很成功,現在麻沸散的作用還沒有過去,安平侯夫人還在昏迷之中。」
葉蕭走過來沉聲問道:「我們可以進去看看了嗎?」
「可以,不過要沐浴更衣後才行,如今剛剛做過手術,很容易感染,越少人進去越好,等下派兩個人寸步不離的看着她,如果發燒了,就告訴我。還有,從現在起,別給她吃任何東西,包括水,要通氣後才能進食,這一點一定要記好了。」
葉蕭看着面前人嚴肅的小臉,黑夜般沉寂幽深的瞳眸內閃過一抹亮光,如同漆黑的夜空划過的一道璀璨的雷電。
接着他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既然如此就父親就先去沐浴更衣吧,我與妹妹稍後輪流探視,其他人暫時就別進去了。」
安平侯點點頭,「一切以夫人的身體為重,得罪之處,請諸位見諒。」說完向院中的幾人行了一禮。
徐志、蘇紀凡幾人連忙回禮,姚明衍妖媚一笑道:「葉叔叔還是換了衣服快去看嬸嬸罷,我們都理解的。」說着還向安平侯眨了眨眼晴。
「你這個臭小子!」安平侯笑罵一句便出去了。手術成功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臉上都帶出了喜悅的笑容。
一旁的葉倩看着姚明衍傾城絕艷的笑容,眼中閃過一抹痴迷。
謝如意不管別人如何,把該說的說了,便徑直回了自己居住的客院。
葉蕭吩咐自己母親的兩個貼身丫鬟按照謝如意的話先去沐浴更衣,然後再進去侍候。又安排兩個女侍衛守在門口,除了指定的人,任何人都不准進去。姚明衍見謝如意自從出來,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快,這個沒良心的臭丫頭,自己白為她擔了半天心,竟然都不